“可要奴婢……”
永嘉公主摆摆手,“不必,有二郎同行,若是需要帮忙,他自会差人来。”
一行人脚步匆匆,戚钰偷悄悄觑一眼谢蕴脸色,诺诺道:“我让人去套马车……”
谢蕴‘嗯’了声。
戚钰连忙扭头示意冬瓜,后者跑着去了。
途径四宜堂,羌弥回去取了药箱。
从清早到此时,雪一直没停,街上行人三两,尽躲在街铺檐下行走。
马蹄声啪嗒作响,戚钰掀帘瞧着窗外,竖着耳朵听那丫鬟哭诉,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她下一句便提及程二。
“……伺候太夫人时,分明是那嬷嬷没拿稳玉簪摔了,可太夫人非说是我家娘子摔的,还说那是老侯爷送的,了好大一通火,我家娘子不好争辩,自请禁足,谁知老夫人不肯,将人罚了跪……她明知我家娘子腹中有孕,还让娘子跪在了门外……”
青鱼一双眼红肿,哭声呜咽,“雪那样冷,跪了半个时辰,我家娘子起来时,身子都僵了,被那没长眼的嬷嬷撞了一下,便狠狠摔下了石阶,当即出了血,阿鸢姐姐见状,要去请大夫,却是被拦了下来,奴婢身量小,偷偷从后墙的破洞里爬了出来,这才来求姑娘……”
戚钰听得红了眼眶,刚想说可以去找程二,忽的又想到在侯府那日情景,默默咽了回去。
那程二也不是好东西。 “侯爷呢?”谢蕴问。
青鱼说着又要哭,“侯爷出京了,年前要去京畿巡查要务,昨日走的……若是侯爷在,我家娘子也不会……”
“他在也无用,愚孝东西。”谢蕴冷声打断,脸上神色愈难看。
戚钰咽了咽喉咙,脑子记下了。
回去得与他娘说,谢蕴若是摔了东西,也不能骂人!
马车将将停下,谢蕴便掀帘子跳了下来。
戚钰刚要跟上,被人从身后一扒拉,咚的坐下了,只见那编着粗辫的姑娘已经先他一步,弯腰下了马车。
好吧,她有用。
戚钰心里默念一句,跳下马车,却见谢蕴还未进去。
“戚二娘子稍候,容小的去通报一声。”门口护卫道。
谢蕴冷嗤一声,“报哪儿?是报念安堂,还是沁梅院?”
护卫顿时脸色一僵,表情讪讪。
谢蕴抬脚便要往里走,两杆长矛唰的挡住了去路。
“戚二娘子若是硬闯,便休怪我们动粗了。”护卫道。
羌弥手刚摸到腰间,便听叮铃咣当几声,那两个护卫被踹倒在地。
戚钰收回腿,居高临下,面色不虞的问:“你二爷还在这儿呢,你想对谁动粗?”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已经跨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长矛,入了府。
戚钰也没多与那护卫纠缠,抬脚跟上。
那护卫脸色难看,低声与小厮道:“去禀报太夫人,国公府二爷二娘子来了。”
“是。”小厮慌慌张张的跑着去了。
谢蕴几人行至沁梅院,只见门口守着两个婆子,屋里隐约传来哭泣挣扎声。
“娘子!”青鱼闻声,哭着便要往里面跑,被那两个婆子一把推倒在地。
戚钰眉头顿时皱起,刚想动手,一道鞭子破风而起,抽在了那两人身上,顿时只听‘哎呦’呼痛声。
“羌弥,先跟我进去!”谢蕴道。
“是!”
戚钰身为外男,自是不好入内,眼瞧着那道浅黄身影失了稳重端庄,髻上的步摇晃得厉害,不过几步便飞了出去。
听雪和问月也没进去,将摔倒在地的青鱼扶了起来,让她去拿绳子。
“绳子?”
问月‘嗯’了声,抬脚将那欲走的婆子一脚踹进了雪里,“将她们绑了。”
戚钰微张着唇有些震惊。 这丫头是院子里最温柔的了吧?
青鱼险些又哭了,“可、可她们是太夫人院子里的人啊……”
“照她说的做!”一道粗粝男声破空砸来。
戚钰回头,便见程敬拎着马鞭大步流星而来,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黑色氅衣,沾了许多雪沫子,印堂黑,一张脸紧绷,活似阎王。
还扯着一背着药箱的老大夫,后者皱着张脸,脚步被拽得虚浮,叫苦不迭。
“二、二爷!”青鱼这回是真的哭了,扑通一声跪下,将人拦了,“我家娘子今日身子不好,二爷别去气她呜呜呜……”
“滚开!”程敬甩开抱着他脚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