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對對!就你的大!你的他媽真大!」
「……」
「……」
6玖年深吸一口氣,他只覺得今天一早上用「荒謬」都不足以形容了。
他咬牙道:「我算是真跟你犯沖我,我離你遠點好吧,我不洗了行嗎?」他扭頭惡狠狠瞪了成簫幾眼,伸手便準備關掉水龍頭。
「你等……」
「我等什麼?我早知道我提了褲子就跑的,我……」
下一瞬,巨大水花噴射在水池,濺起幾尺高的水花。
成簫面無表情,抹掉臉上的水,笑著,一字一頓道。
「你、擰、反、了。」
衣服是一點穿不了了。
別管大的小的那都一樣濕的徹底。
6玖年從浴室內間拿出來兩條毛巾兩個浴袍,把其中一套扔給成簫。
「謝了。」成簫隨口丟給6玖年一句感謝,拎著東西走向了門外。
6玖年沒說話,轉身把廁所的門半掩,走到浴室內間,解開了襯衫,丟進了髒衣桶。
光著脊背,他靠在浴室冰涼的瓷磚上,仰起頭,長嘆了口氣。
「這他媽都什麼事啊……」
換好了浴袍,6玖年拖著濕衣服走出了廁所。
他抬頭,見成簫坐在床上,拿毛巾一點一點沾著身上的水。
「嘶。」成簫沒忍住,小聲抽了下氣。
6玖年下嘴狠,下手也狠。成簫身上被咬的抓的傷口數都數不過來,不碰不動沒什麼,一沾上水再拿粗澀的毛巾擦一下,那跟挑開傷疤吹口氣沒什麼區別了。
6玖年饒是再不待見成簫,最起碼的同理心和始作俑者的愧疚心還是能發揮些作用的。
他走近床邊,低聲道:「對不起啊。」
他指的是淋了成簫一身的水。馭艷微
「別,格不住道歉。」成簫嗤笑一聲,不怎麼在意道,「還挺爽的。」
……他指的是6玖年咬的、抓的傷。
而6玖年聽懂了。懂得一清二楚。
又一次,那種詭異感。
這感覺已經折磨了6玖年一整個早上了,每當他以為它消失,總能在下一個不經意的時候重被它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而現在6玖年好死不死如同醍醐灌頂般洞悉了這感覺的來源。
他討厭成簫,毋庸置疑。
討厭他的身份、他說的話、他做的事。
並且6玖年毫不懷疑成簫抱有極為相同的想法。
他們磁場相斥,話不投機,別說價值觀了,連穿衣風格都背道而馳。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
在床上,卻該死的契合。
這就像全世界都死光了,只留下你跟你死對頭兩個人。上帝跑過來樂呵呵跟你講,你們兩個是天作之合!是我選出來的最適合傳承人類火種的人!你跟上帝說不可能啊,你們倆可是死敵,怎麼可能合適啊?上帝笑眯眯地說,不信啊?不信你們生命大融合一下就知道啦!
成簫懂他,出奇地懂。
成簫能滿足他,大大的滿足。
這感覺是詭異的,6玖年覺得自己正處於一種游離與崩壞的狀態,尋找一個最確切的形容便是「好奇怪,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