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洒落在湖心苑,湖水波光粼粼,微风轻拂着岸边的垂柳,柳丝摇曳生姿,仿佛是在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一抹生机。
湖心苑的凉亭内,宫尚角与上官浅正相对而坐,棋局正酣。宫尚角的棋风稳健,步步为营,且他下棋时全无半分相让之意,上官浅已连败数局。
宫尚角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上官浅微微一笑:“公子真是越懂我了。”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欣喜,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主动开口问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昨天去金满堂的事。
她心中一直在思忖着如何找机会开口提及昨日下午去金满堂的事情,恰好宫尚角问,她便顺势直说:“公子,我……昨天下午去金满堂了。”
宫尚角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眉头紧皱,心中有些恼怒:她怎能如此不将承诺放在心上?不是说好不再独自冒险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独自冒险吗?这么快便忘了?”
上官浅见状,赶忙起身,移步至他身旁,轻轻搂住他的手臂,娇柔地说道:
“哎呀,你不要生气嘛,我并非独自前往,是与霍天青一同去的。你即便不相信我的武功,也该信他的呀。”
她深知宫尚角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若提前告知,他必定不会让自己去的。
宫尚角神情严肃且认真地盯着她说道:
“浅浅,此次便罢了,往后切不可再如此冒险,知道了吗?”
心中暗自叹息:她总是这般,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上官浅乖巧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日后不论做什么,我定会提前与你商议,待你同意后我再有所行动,可好?”
这还差不多,宫尚角微微颔,接着问道:“你为何突然要去金满堂?”
上官浅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柔声道:“我是想送公子一份礼物。”
她想,如果顺利的话,这份礼物,他定是会喜欢的。
“礼物?”宫尚角面露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揣测,她在搞什么名堂?
上官浅笑盈盈地回答道:“我给金满堂的掌柜送了一幅我画的画。”
宫尚角追问:“什么画?”
上官浅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一幅很普通的竹子画,只不过。。。我在画上题了一诗。”
“诗?什么诗?”宫尚角的好奇心被勾起。
上官浅轻声吟诵:“无际天涯思渺茫,量尽尘埃识本相。功成名就归故里,德配天地美名扬。”
宫尚角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这诗是什么暗号吗?”
上官浅眉眼弯弯,轻笑道:“对呀,这是一藏头诗。”
宫尚角悟性极高,即刻领悟其中深意:“藏头诗?无量功德?无量功德……无量……是关于无量流火?”
上官浅夸赞道:“公子当真聪慧,诗中所指正是无量流火。”
宫尚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剑眉紧蹙:“此举所为何故?”
上官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朱唇轻启:“我想帮公子,助公子抓住无锋寒鸦。”
宫尚角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他深深地凝视着上官浅,眼中的情感复杂万分。
上官浅继续说道:“无量功德的前一句暗号是七月流火,加在一起便是无量流火的意思。之前在宫门的时候我与雾姬夫人便以此对过暗号。无量流火的秘密在无锋是属于最高级别的机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所以那据点的掌柜未必能看懂那诗,然而我告知伙计三日之后还会再去一趟金满堂,且临走前透露了我的姓名与来处。掌柜定会将此情况上报给无锋总部,点竹知晓后,必然会派遣寒鸦带人前来找我。届时公子需设法将其活捉,方有可能获取到有用的情报。”
宫尚角眉头微皱,质疑道:“可这计谋听起来并不高明,是个聪明人都能察觉出其中的猫腻,亦或直接认定这是个陷阱!点竹没那么蠢吧?”
上官浅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她当然不蠢,只是她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目前她不会亲自前来。但她既然已知晓我在此地,定会派人前来,而派来之人能否活着回去,她根本不会在意。就如这么多年她坚持不懈地派遣刺客潜入宫门一般,批潜入者身亡,便会再派一批,直至达成她的目的为止!而且,每个寒鸦的身上皆藏有致命剧毒,藏于其嘴中,一旦觉即将落入敌手,他们便会立即咬破毒囊自尽。所以,三日之期一到,金满堂必定会有寒鸦带人前来。届时公子只需设法将其活捉即可。”
宫尚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紧紧握起拳头,沉声道:“可你也说了,他们口中有毒囊,活捉谈何容易。若仅是尸体,便毫无价值了。”
上官浅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倒是有一想法,只是不知能否行得通。”
宫尚角:“说来听听?”
上官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宫门的百草萃可解百毒,若能将百草萃淬于暗器之上,由我携带着与寒鸦会面,趁其不备之时射刺入其体内,那便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中毒而亡。而后公子你再带人进去活捉,你看这般可否?”
宫尚角的眼神里满是怒气,他怒目圆睁,瞪着上官浅:“不是方才才与你言明不许你再独自冒险!你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上官浅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眼眶微微泛红,她小声嘟囔道:“没有啊,我这不正在与你商议嘛。”
宫尚角气得浑身抖,声音不觉提高:“无需商议,此事绝无可能!你难道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反倒将你擒获,以你来要挟我吗?”
上官浅强颜欢笑道:“他们现今并不知晓我们的关系呀。”
宫尚角怒瞪着她,心中的愤怒愈强烈。
上官浅见状,连忙撒娇道:“好啦,不要生气了,你瞧你现在这吓人的模样,我都有些害怕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起宫尚角的衣袖摇晃起来。
宫尚角的脸色依旧阴沉,然而其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我一会儿便去找远徵弟弟,你适才所言很有道理,将百草萃淬在暗器之上刺入寒鸦体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寒鸦不会因为咬破毒囊而丧命。远徵弟弟的暗器独步天下,暗器射的差事,交由他来做更为妥当!而你,老老实实待着,休要再动其他心思!待到动手那日,我会亲自看着你!活捉寒鸦之事就交予秦川和远徵他们去办即可!”
上官浅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好,都听公子的,公子所言我定然听从,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宫尚角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理睬她。
上官浅见状,心中略感无奈。她踮起脚尖,在宫尚角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柔声说道:“如此可否?莫要再与我置气了,咱们好好的,行吗?”
宫尚角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来,望着上官浅,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浮现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