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廣播室不算很大,但裡頭的配置還是十分齊全,除了必要的設備外,還擺有一張小茶几以及連排的黑色真皮沙發。
楚沂與司祁兩人一站一坐,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只是各自拿著手機專注地盯著屏幕。
另一邊有個負責播放廣播的學生偷偷用餘光在兩人身上來迴轉悠,操場上的義勇軍進行曲也透過門縫隱隱傳進了廣播室中。
室內的氣氛靜謐卻又帶著點說不出的焦灼。
那位播放廣播的同學做完最後調試後,轉過身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那個……會長,副會,這邊暫時是弄好了,我、我就先出去了?」
「嗯。」
「去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但聲音的主人們卻並沒有抬頭,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手機看得認真,而臉上的表情又在同一時刻都嚴肅了起來。
播音員輕輕抖了一下,回想起之前論壇上說的兩位會長如今是面和心不和,立馬低下頭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急沖沖從廣播室跑了出去,途中,還不忘將廣播室的門給緊緊拉上。
原本還留著門縫的門被關緊實後,外頭能傳進來的聲音幾乎全被隔絕,室內也僅剩兩道呼吸聲交錯起伏。
良久,楚沂往一旁靠在沙發扶手上的司祁那邊挪了挪,指著手機屏幕皺眉問道:「一一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
「一晚上。」司祁將手機塞回口袋中,又補充了一句:「今早我出門,它也是這樣。」
剛剛他們表情嚴肅地盯著手機,便是一直在看司祁拍下的一段一一的視頻。
事情還要從昨天下午開始說起。
當時楚沂在司祁家吃過飯後,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保潔阿姨正巧那個點上門來打掃衛生,楚沂便起身告辭回了學校。
司祁送楚沂出了小區後,就轉身折回了家裡,這個時候一一都還十分精神地在客廳里來回打轉,可時間一長,司祁便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一一在客廳打轉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並且全程沒有一次停下來休息過,中間好幾次它似乎都十分暴躁,兩隻前爪在瘋狂撓動牆壁和桌腿後,甚至還隱隱透出了血跡出來。
司祁嘗試過把一一抱在懷中安慰,也嘗試過給一一開罐頭和貓條,可都無濟於事,自己手上也留下了不少抓痕和齒印。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一一可能又開始發情了。
可隨後,暴躁的一一又突然冷靜了下來,並主動跑到客廳的一角吃起貓碗裡頭的貓糧和水。
司祁一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就見剛吃完東西的一一突然開始上吐下瀉,這下他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不顧一一的掙扎,將它放進貓包後就前往了寵物醫院。
一系列的檢查下來後,寵物醫生表示一一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最有可能的原因也就是發情所導致,但是因為現在一一本就身體不適,被送到醫院後又起了應激反應,寵物醫生便建議司祁過幾天後再帶來絕育。
回到家後,一一整隻貓就跟蔫了似的,不吃不喝一直在角落裡躺著。
司祁每隔半小時都會過去看它一眼,但除了喊它名字時,尾巴尖會偶爾擺動一下之外,再也沒什麼其他反應。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貓糧碗裡的貓糧和水一動未動,就連一一躺下的位置也沒有移動半分,它就這樣在角落裡頭躺了一整個晚上。
司祁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把拍下的視頻發送給了楚沂。
他早就發現昨天楚沂跟小貓相處融洽,最開始家裡莫名其妙出現的三隻流浪貓在離開的時候也都在楚沂腳邊黏糊過。
司祁認為楚沂肯定是有養貓經驗的,相比較起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還不如找個有養貓經驗的人一起看一看問題所在。
不過司祁這一點是直接想岔了,楚沂完全沒有一點兒的養貓經驗,只不過他會變成貓。
因此,楚沂想的就更深層了一些。
看完那幾段視頻,楚沂腦袋裡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會不會是因為自己不會再穿到一一身上,所以導致了一一突如其來的身體不適?
「課表上我是下午兩點後才有課,要不待會兒我去看看一一?」
「也好。」司祁沉吟了一下:「一一需要心情恢復一些後才能絕育,說不定看見你,會開心一點。」
楚沂認同地點了點頭,正想說自己到時再去買點零食給一一帶去,整個人突然僵住。
「絕……絕育??!」
楚沂飛快扭頭看向司祁,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昨天論壇上的帖子是你發的?!」
司祁沒想到楚沂的反應這麼強烈,他奇怪地對視回去:「是我,本來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安撫貓咪情緒,不過大家都很推薦我帶去絕育。」
「你——覺得這樣不行?」
不行?那當然是不行了啊!
楚沂背後都浮出一層冷汗來,他這才過了一晚沒穿到一一身上而已,對於是不是永遠不會再穿過去,還是個不定數,萬一他在一一被那什麼的時候突然過去了,豈不是……
他越想越心驚,感覺自己下半身都要涼了。
但不同意的話肯定是不能隨便講的,楚沂目前也根本沒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勸司祁別把貓帶去絕育,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一一心情不佳來拖延絕育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