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
千重一用指尖抚摸着我的唇,声音淡淡的响在我面前:“是小楠的事?”
“嗯。”我应了声。
在关上那扇门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宁子心系谢楠没错,可是谢楠对待小宁子的好,我看得出来那是朋友的仗义,不参杂任何儿女私情,可我一厢情愿要谢楠去救人,从没有问过他愿意不愿意。
就好比让一个清白女子去救一个种了情毒的男子一样,即便只有这唯一的方法,即便那人会死,也没有理由理直气壮去要求那个女子去那样做。
谢楠会不会怨我先不说,关我这样做已是一种不道德,不仁义的行为。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小楠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
千重一安慰着我,但这安慰毫无用处,只会让我越来越愧疚。
索性就不睡了,起身来点了灯:“我去看看他们。”
“早些回来。”千重一应了声,侧过身子继续睡觉。
我简单披了件外衫,轻手轻脚开门出去,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小宁子的屋,却见房门虚掩着。
心想着我不是让人把门锁上了吗?为何开了?
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谢楠趴在床边睡得正沉,身上盖着薄被。
他突然动了下,似乎是手麻了,迷迷糊糊甩了下手,接着摸索着爬上床,登掉鞋子便又呼呼大睡起来。
我还担心他醒过来现我,尴尬得想找个地方藏身,结果人家只是手麻了,睡得不舒服,找床呢。
我走近了过去,现谢楠衣裳完好无损,而小宁子不知去向,心里顿时急了。
出门去寻他,可这大半夜的又不知该从何找起。
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圈,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我便寻着声音去了,便看到回廊上小宁子和苏北正坐在栏杆上晃荡着双腿,看外头的明月喝着小酒。
“哟,这大半夜的喝酒呢。”
看到他醒了,我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松懈,朝二人走了过去,没曾想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啊!盟主!你吓死人了!”
我嗤笑:“谁让你们两个我依你侬专注着打情骂俏呢?”
小宁子的脸微微泛红:“你别胡说!”
我一把搂住他的肩:“喝酒怎么能不叫我呢,我再去弄两壶来。”
说完我偷偷溜进掌柜的酒窖,偷了两缸子他一直舍不得卖的好酒回来,顺道去厨房顺了两个凉菜下酒。
好歹也是千家的产业,我拿两坛子酒掌柜的应该不会生气吧,管它呢,反正到时候把千重一搬出来,我不信他还能不给我面子。
我们三席地而坐,还好这木制的地板被打扫得极干净,坐不脏衣服。
小宁子看着我摆上大大两坛子酒,还有两三份凉菜,蹙眉看着我:“盟主,你这样不会被掌柜的毒打吗?”
“怎么可能,你看他像是打得过我的人吗?”我拿了三个碗,摆在我面前,打开酒坛子的封口,浓烈的酒香就在月光清幽的夜色里蔓延开去。 给他们两个都倒上了酒,我举起碗来:“庆祝咱们的小宁子渡过难关!”
苏北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喜悦,笑得有点傻,却真的开心,磕磕绊绊的说了句:“庆……祝……”
我惊了惊:“咦?苏北居然开口说话了?”
小宁子笑了笑:“我也是刚知道的。”
“还有,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你们都像是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
我一拍他的背:“干了,我再告诉你你到底怎么了。”
小宁子低头看着自己碗里满满一碗酒:“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我拒绝。
他欲哭无泪的同我碰杯,仰头把那碗酒尽数都喝了去,然后雪白的脸便泛起了红晕。
我将酒一饮而尽,畅快的吐了口气:“好酒!”
小北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很不客气的把碗朝楼下扔了下去,然后躲到小宁子身后,深怕我再给他喝这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看着那一大碗酒就这样被他扔掉了,心疼得要死,这可是掌柜的特意给千重一一小壶尝味口,然后死活不肯再给我点的珍酿,他说倒就倒,殊不知倒掉的可是好几几十两银子。
小宁子笑了起来:“哎哟,小北竟不会喝酒。”
“那我们两个喝,给他也是浪费。”我又把小宁子的酒碗倒满。
小宁子嘴上说着拒绝,手还是乖巧的把碗捧到面前。
(盟主你确定不是你强行拉着我吗?)
洁白圆润的白瓷碗相撞,出细小的声响。
小宁子再喝了一碗,脸红得似早春的山茶,眼神也变得迷离,再见我想给他倒酒,忙将碗往身后藏:“盟主,我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