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影少主,这次你可别再逃了。”独眼人嘴角勾笑说不尽的嘲讽意味。
我不由得嗤笑一声,都成病秧子了居然还能口出狂言。
话音落,两人心照不宣起攻击,第一招只是寻常挥砍,平凡而快准狠,锵一声,铁器碰撞擦出几点火星子,再由刀身反射出银亮光痕。
而其中夹杂着强大内力,对撞产生的气流直接震碎了边上的桌椅。
“啊!海煞!碎影少主就交给你了!记得给我留个全尸,如果他真的是碎影少主的话!”苗人也被震退出好几步,直接退出了房间,离得远远的观望我们打架。
海煞……
这个名字传到耳里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一些模糊的画面……
漆黑石头铸就的房间里,一身蓝衣的少年被人按在铺得随意的石床上,衣服被扯开了大半,露出消瘦而洁白的脊背。
摁住他的人穿一身黑色的衣,圆月弯刀别在后背上舍不得卸去。
听到开门声他邪恶的回过头,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依稀记得他说:“哟,你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极为愤怒,却又因着某种原因强压着自己不举起手中的刀挥过去。
那愤怒岌岌可危,强烈得我浑身都在颤抖。
或许他也像我一样因着某种原因,极不情愿还是克制住自己,松开了蓝衣的少年,系好裤带,慢慢从我身边走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我抬刀一挥,将他挥向我的一支飞刀弹了回去,力道迅猛,他避之不及,飞刀直刺入他的右眼。
他惨叫之于,我淡淡说了句:“海煞,你最好不要再触怒于我。”
这回忆涌现的瞬间,我耳朵嗡一声响,强烈的剧痛在脑袋上蔓延。
我无力地趴在地上,努力回想着一些同千重一的事,那股不依不饶的剧痛忍没有半分褪去的意思。
海煞……
原来眼前的人是被我刺瞎的眼睛。
“碎影少主,看来,你已不是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少年了。”
海煞趁人之危挥刀砍来,虽然脑袋痛得人就要疯癫,可好在他趁机让我转移了注意力,我就势一滚躲过他的影杀第一招。
影杀是海煞的刀法,一共十二招,第一招名为影刺,是最为简单也最为直接的杀招,伴着他的独特轻功,如魅如影。
而第二招是千影。
这一招的他会幻化成多个影子,并不是说他有分身术,而是度太快让你还来不及看清他彼方的身影他已经去到了那方,你在去捕捉那方的身影时他又去到另一方,而他的弯刀会在你急于寻找他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割向你,道道刀光如同漫天飞落的叶片。
虽然他的刀很快,可再快他的目标终究是我,而我也不用费力去寻找他的身影,刹那间就将手中的刀划了一个圈,长刀卷裹着内力,划出一刀明亮的刀光,将化为流影的海煞震飞至黄花梨造就的床上,生生将那床板震成了两半。
海煞不由得的吐了口血,虽然快爬了起来,也没有立刻进攻的力气。
仓促间,再加上头痛欲裂,我也没注意自己使了几层的内力,只觉这瞬间有些虚脱,杵着刀跪在地上喘息。
不过有件好事,注意力集中在与他的对招上,使我忘却了有关他的记忆,脑袋的疼痛也就减弱了几分。
“哎呀,你苦练这么多年,两招就被打趴下了,你不行啊海煞。”
那个躲在远处观望的苗人郎中对着海煞冷嘲热讽,不由得让我有些想笑。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所谓的碎影少主到底是谁,不过你说得没错,这个海煞小伙子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
打铁要趁热,哪怕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该嘲讽还是得嘲讽一下的,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嘛。
“阿图,你闭嘴!”海煞气急败坏的擦掉嘴角的血迹,眼泛红光,明显怒火中烧。
我突然理解了小宁子他们对我落井下石的快感,看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确实让人很快乐。
“我说的是事实嘛,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誓要自己亲自打败碎影少主的,所以我就不插手了,可你这样子……”那个阿图的苗人郎中还在边上喋喋不休,怒火中烧的海煞忍无可忍,朝着阿图扔去一柄飞刀。
“给老子闭嘴!”
阿图骂骂咧咧的飞到房梁上不再说话了。
彼时的我们内力都用得差不多了,得花些时间恢复,海煞自然是没用多少内力的,他之所以那么狼狈全靠瘟疫在他身上作得厉害。
被苗人阿图这么一刺激,他明天是不想再等了,举刀冲过来,一个竖切,在我举刀去挡的时候,身子轻轻一跃,仿佛绿叶上弹跳的螳螂,往我胸口看似轻盈实则极为劲道的一脚踢过来。
我横过手肘挡住他的一脚,可还是被他的力道踢退三步远。
不过呢,我好歹是个武林盟主,哪里有那么好欺负?哪怕没有内力的加持,拳脚功夫也不在话下的,当即趁势一点脚尖,侧过身去用手肘砸向他的后背,在他躲开的瞬间又挥出一刀来。
他转身用弯刀挡住我的一刀,我趁势也踹出一脚,在他躲闪之际旋身又是一斩。
我不像他有固定的招式,身体本能记住的招式加上苏越教导的招式,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因此一会儿砍一会儿刺一会儿拳脚相向,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脑袋的痛也在血脉喷张中逐渐褪去,而海煞被瘟疫缠身逐渐露出败相,在吃了我一拳掉了颗牙后倒在地上没能起得来。
身为武者他不允许自己狼狈的倒下,因此用刀撑住身体,哪怕浑身抖如筛糠还是要跪坐在地上。
他摸了把嘴角的血,咯咯笑了起来:“呵,趁人之危。”
我用肩扛住明显比囚龙小得多的长刀,嘚瑟的笑了起来:“我趁人之危?是你自己要上门招惹晦气,怪不得人。”
随即也不犹豫,一刀刺向他的胸膛,他也没有躲闪,也再没力气躲闪,倒是很坦然看着我的刀逼近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