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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宾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有哪里不对。
甫一睁眼,流畅的下颌线便映入眼帘,接着又看到被戳出点点红痕的咽喉。
偏过头去,透过轻纱般垂落的白色长发向外看去,四周的景色缓慢从视野中经过。
他正被泽曼横抱在怀里赶路。
那宽大厚实的斗篷像襁褓似地裹着他,现在被塞在“裹尸袋”里转运的人是他了。
阿尔宾搓了搓脸,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身上被熏黑的地方也被清理干净了,脸上也不脏了。
察觉到他已经完全苏醒,泽曼一贯冷静的声音解释:“我们已经离开荆棘城的范围。”
阿尔宾呆呆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泽曼已经抱着他不知走了多久,离开了那可能会碰到人渣的危险的森林。
这正是他昨晚和泽曼的约定。
这个人没有骗他,没有丢下他偷偷离开。
入睡之前盘踞心头的担忧和忐忑被风轻轻吹散,耳畔响着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脑袋靠在温热的躯体上,身体好似在摇篮里一样轻轻晃动,来到异世界后的惶恐不安和提心吊胆都被这令人安心的一切逐渐抚平。
尽管这世界有很多危险,但能遇到这样可靠的成年人真是太好了!
阿尔宾曾听人说起过,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丢在花丛,差点要死了,是放学路上的哥哥听见他的哭声,及时发现将他救下,并最终收养。
他不记得那么小的记忆,但心里仍弥留着在恐惧之中被人紧紧抱住的感觉,那种感觉和现在很像。
“谢谢你!”他环住泽曼的脖子,脸上重新扬起轻松愉悦的笑容,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面对这张热情灿烂的笑脸,泽曼身形微僵,指尖动了动,最终也只是轻轻颔首。
只是身上那份不自觉便会冒出的寒气稍稍敛了敛。
泽曼继续前进,阿尔宾靠在他怀里,一双眼睛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想下来一起走,但泽曼不赞同地说:“你还有伤。”
好吧。
阿尔宾不吵着要下来了,转而好奇询问:“你打算把我送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去呀?”
“玫瑰王国。”
阿尔宾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笑起来。
“诶,好奇怪的国名。”听起来好草率。
泽曼:“这是众神取的名字,所有国家皆以植物为名。”
阿尔宾想到,这是漫画世界,这样一想好像也不奇怪了,说不定是作者想不出好名字呢。
他接着问:“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总不能全程徒步过去吧?
泽曼:“等到了前面葎草王国的边境村,找到商队坐马车过去。”
马车!
阿尔宾期待起来了。
坐马车旅行,很有异世界的味啊!
怀抱着这种期待,阿尔宾继续欣赏周围异世界的景色。
只是这里景色并不算奇特,有些荒凉,他没一会儿就看腻了。
除了景色,泽曼的雪白长发也总是在他眼前晃悠。
阿尔宾忍不住捏住一撮发尾,屏住呼吸偷瞄一眼泽曼的反应。
好像没发现诶。
诶嘿!
他的胆子逐渐大起来,一会儿拿着一撮长发和自己的头发比对颜色,一会儿绕在指间。
泽曼自然不可能没发觉怀里孩子的小动作。
但他看过很多书,学过很多魔法,面对过无数魔物,却唯独没学过如何对待一个小孩子。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也许是因为他不够亲和,过去从没有小孩子敢在他面前放肆,他就像神殿里那些手持剑盾肃穆冷漠的雕像,无论是贵族还是教众的孩子都只会敬畏他。
由于不知如何应对,泽曼只能选择没看到。
而他的放纵也让阿尔宾愈发大胆,竟然玩起编辫子。
阿尔宾没编过辫子,只在班里看女孩子们弄过,此时也跃跃欲试钻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