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曼走回了客厅,姥姥摘下了老花镜正看着她,声音依旧温和:“曼曼,客人呢?”
孙曼不屑的说:“姥姥你不用管了,不是什么客人,我们家才不欢迎那样的坏人。”
姥姥略微沉下脸:“曼曼,上门的都是客人,你怎么可以把客人关在门外呢?叫旁人看到,要说我们家没礼的。”
孙曼苦着脸:“姥姥,他真不是什么……”
姥姥道:“你不去开门,我去。”
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孙曼知道姥姥生气了,只好乖乖回去开门。
方惟深提着孙曼留下的露露,又拎着两盒茶叶进了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但在看到孙曼不满的脸色之后,又连忙换上讨好的笑。
那张在孙曼之前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挂着所谓“邪肆”的笑容,潇洒游走于旖旎花丛的花花公子,忽的就变作了这等痴情不悔、情深似海的演技派情圣了。孙曼怎么也想不通,方惟深究竟为什么来到n县,为什么还要追到她家里来。难道就只因为她是那个什么,就要她当他女朋友?干什么,他方大公子又不缺女人,她孙曼也不是贞洁烈女,用不着他可怜。再说她孙曼也看不上他方惟深,不就是帅了点,可她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一花花公子的,整天介光看那些莺莺燕燕飞来飞去也能气死了!
想到这里,孙曼又恶狠狠地瞪了方惟深一眼,在进门前低声对他说:“我警告你,今天回去,不许你再来我家。你赶快回你的c城,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方惟深却聪明得假装没听见,径直进了房间。
姥姥这时已经放下了手中做的活计,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客人。
方惟深上前将茶叶放在茶几上,认真对姥姥自我介绍:“姥姥您好,我叫方惟深,是曼曼的朋友。”
孙曼听后撇了撇嘴。
姥姥温和的笑着:“小方啊,坐吧。”
方惟深坐下后,向姥姥面前推了推带来的两盒茶叶,说:“姥姥,这是我专门给您带得茶叶,我爸爸就很爱喝这个。”这是方惟深昨夜想通之后打电话叫人连夜从c城送来的,当然除了这个还有其它一些东西,早上他已经去了孙老爷子家一趟了。
孙曼姥姥虽然不识字,却也省得这是年轻人的一番心意,又唤着曼曼:“曼曼去把茶壶洗洗,换上小方拿来得茶叶吧。”
方惟深忙道:“我去吧,我去。”
姥姥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按了按方惟深,温和平静看向孙曼,孙曼只得领命而去。
待得孙曼洗完了茶具回来,方惟深和姥姥俨然已经相谈甚欢。方惟深接过孙曼手中的茶具,说:“姥姥,还是我亲自来吧,我知道这茶叶怎样泡出来最香。”
姥姥慈祥地笑:“好。”
孙曼想不通,虽说姥姥一直很和蔼很温和,对所有人都没有厉色,可她老人家此时对方惟深的态度绝对是少有的亲切和喜欢。舅舅总说姥姥是“老神仙”,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比谁都看得清,那姥姥怎么就看不出方惟深的恶劣本质呢?
方惟深和姥姥喝着茶,随意的聊着,从听姥姥谈建国前n县来得日本兵,一直聊到孙曼小时的趣事,老人家被方惟深哄得很是开心。孙曼虽然很不豫方惟深的到来,但见姥姥难得这么开心,心里对他的不满总算少了些。
就这么聊着,竟然一直聊到舅妈都下班了,方惟深还不主动识趣离开,被舅妈挽留了一下吃饭,他竟也不推辞就答应了。
孙曼还记得舅妈看到方惟深时那晶亮的眼神,喜色立时就上了眉梢,春风满面满含期待的问孙曼姥姥:“妈,这小伙子是谁?”
姥姥笑着说:“曼曼的朋友。”
方惟深也连忙起身:“舅妈好,我叫方惟深。”他狡猾得随着曼曼一样称呼“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