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隽辞嗤笑一声,眼底寒光乍现。
“他到底是小严总的未来岳父,身份特殊,要是有什么闲话传出去,可能会影响到严家的名声。”叶帆尽职尽责地分析利弊。
话音落下,室内的气氛更紧张了。
叶帆大气也不敢喘,立在原地静候老板的指示。
龙飞凤舞地签下最后一个名字,严隽辞才应声:“让他进来。”
生于澳城的大家族,舒锐贤年轻时也是意气风的,如今公司不景气了,他只得拉下面子去求人,看到严隽辞以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严先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是舒露那丫头心里有气,故意捏造事实污蔑她姐姐,还影响到您的名声。确实是我管教无方,您还有什么气,请冲我来!”
严隽辞向来不喜这种折辱人肉身和尊严的低级手段,想到他还是舒霓的父亲,便冷着脸说:“起来。”
舒锐贤忐忑不已,却又不能忤逆他,于是只得照做。他局促地站在办公桌前,低声下气地说:“我年纪大了,对世俗对东西早就不作强求,现在这么看重那几个项目,完全是为了我的三个女儿。舒霓和舒露还好说,不过我的大女儿舒霖,她患有罕见病,每天都在烧钱,公司若是破产了,我家怕是承担不起啊!”
安静地听他说完,严隽辞把手边的文件夹推过去:“真感人。”
舒锐贤连忙拿起来翻看,里面记录的全是他近期挥霍无度、花天酒地的行踪,至于他如何威逼利诱得到六个大项目,同样做了详尽的说明。
很明显,严隽辞一早就知道他在背后搞小动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他罢了。
眼见着糊弄不过去,他面如死灰,又一次跪了下去:“是我糊涂了,您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把手中的签字笔放下,严隽辞往椅背一靠:“跪什么,即使是忏悔,对象也不该是我。”
从这话中琢磨出了端倪,舒锐贤回忆起昨夜的一幕,试探着说:“只要您愿意,我可以把舒露交给您处置,至于舒霓……”
他咬咬牙:“您若是喜欢,我就让她跟了您。”
不是嫁,而是跟。
这意味是严隽辞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不用负上任何责任。
赤裸裸的卖女求荣,简直低劣得让人不齿。
严隽辞的脸色瞬间冷沉如冰霜,他讥讽道:“刚刚还说为了三个女儿,怎么现在又把她们推出来献祭?对两个养在身边的女儿尚且如此,你还会对一个缠绵病榻的舒霖有感情?”
难怪在海滩那晚,舒霓会说出“哪个价钱高,她就会被卖给谁”之类的话,原来她这个所谓的父亲,竟然有着如此恶心的嘴脸。
他走向舒锐贤,任由对方就这样跪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花招,怕是觉得我很好骗吧。”
此话一出,舒锐贤冷汗都流了下来。艰难地换了口气,他仍嘴硬着不承认:“我哪敢在您面前耍花招!”
严隽辞抑制着从他胸口狠踹的冲动,语气阴森可怖:“你在背后密谋过什么,所谓的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心里清楚。”
舒锐贤这下连跪都跪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微微佝偻的背脊不自控地颤抖。
严隽辞居高临下地睥着他,语中尽是不屑:“舒家已经被你败光,如果你识相,我还能让人在我脚下苟延残喘。但若你再动歪心思……”
他没有说下去,而早见识过他在生意场上狠厉一面的舒锐贤,此际已经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