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并不如往日深夜般安静,房门口甚至还守着两个黑西装。走廊里的光线刺得时清柠抬手挡了挡。
“陈哥”他含糊问,“薄荷呢”
黑西装忙伸手调暗了灯光,开口时却欲言又止。
时清柠皱了皱眉。
没等他再问,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一楼的嘈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动静很快就收敛下来。客厅里忙碌的黑西装们纷纷重新压下声音,但等有人抬头时,却还是被楼梯上的人惊得怔了一下。
“二少你怎么醒了”
扶着墙勉强站稳的少年却没有回答,他虚弱地低喘着,问“什么事薄荷呢”
室内静了一瞬,没有人回答。
少年急急吸了口气,正要追问,忽然有低冷男声响起。
“小柠。”
是留在家里,负责照看弟弟的时弈。
时弈目光复杂,看着弟弟苍白如纸的面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他说。
“找到柏林文的位置了。”
听到柏夜息的话时,柏林文的第一反应是很荒诞。
“你来杀我”柏林文反而觉得好笑起来,“为什么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对你还不好吗”
“跑鞋,豪车,甚至大别墅,”柏林文像是很不能理解一样,“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柏夜息也像和人讨论似的,说得心平气和。
“我要你挫骨扬灰。”
柏林文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原本的笑容墙皮似的从他脸上剥落。
“不愧是他儿子,”柏林文感慨似的说,“你们一样让人恶心。”
柏夜息依然语气平静。
“你对他汽车动的手脚,住处附近的监控,公司网络的攻击,所有证据已经全传到了警司那里。”
柏林文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看柏夜息的目光越来越阴戾,忽然古怪地笑了一声“怪不得,你是来替你爸报复我的”
柏夜息终于抬眼。冷库灰白的灯光下,男生眉廓深暗,目光森冷。
“不止。”
前世今生,柏林文身上背负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的血债。
和现在一样,前世他不仅费尽心机要置柏林晚于死地。
还同样打上了时清柠的主意。
也是在这一刻,柏林文才终于看清了柏夜息的脸。对方看向他的目光,让柏林文莫名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那是柏林文自己看向那个夺走了他一切光芒,该死地被所有人喜欢的天才弟弟的眼神。
而此刻,柏夜息的恨意甚至还要更浓郁百倍。
“你不该动时清柠。”
前世柏林文就打算对时清柠下手,将时家生生弄垮的不止有燕城李家,柏林文同样在暗中推波助澜,难辞其咎。
时清柠的心脏难堪重负,肾脏的生理功用却还是完好的。时家一旦破产,无法再为小儿子庇佑,柏林文立刻就能把人拖上手术台。
所以他当即就搞垮时家一事和李家达成了合作。
时家破产是否和柏林文有关,时清柠之前问过,柏夜息却突兀地打断他不让人说。
是因为这件事的确就是这么生的。
不止如此,在柏夜息强硬地将时清柠扣押囚禁起来之后,柏林文依旧算盘未改。
那时柏夜息根基未稳,不得不与柏家各种人交际周旋,而这位名义上的大伯就一直在试探要挟,以各种说法明里暗里逼着柏夜息把人放出来。
柏夜息关了时清柠整整三年,柏林文的觊觎从未少过一天。
而在时清柠的病已经不能再等之时,趁着柏夜息准备换心计划,又忙于对付简家当初拐卖了他的势力,柏林文终于寻到时机,突破了柏夜息密不透风的最高保护。
柏林文直接找到了时清柠。
他以帮助对方逃出囚禁为交换,骗时清柠给出肾源。
柏夜息知道这件事时,当场就疯了。
这一世柏林文依旧如此,尽管他提前被毒品弄垮了身体,前世吸血式展的医疗资产也早被柏夜息抽去了根基。
但他的恶毒盘算从来未改。
“动他怎么了”柏林文冷嗤,“动他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一个穷乡僻野的暴户,还真以为自己是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