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先皇与越王的关系已摇摇欲坠,自己只要添一根柴,恐怕这火便要从皇宫烧到越王府,且无人敢灭。当时正值岁末,越王班师回朝。
当地百姓在街旁叩拜,更有百姓送上粮食、棉衣。
越王一一推拒,百姓长跪不起。
雍王见都是百姓平日里的物件,便留下,又给了这些百姓一些银子。
却不知雍王早已买通越王身边人,在那些棉衣内里用了明黄色的缎子。
当日回朝雍王自请到城门外十里迎接,并未允许家丁将带来的一应事物送回府中。
只道是听闻边境百姓带了不少民间好物,也请皇上过过目,观一观当地的民风习俗。
雍王如此说,越王不好推拒,便也将一众物品带上。
朝堂之上,雍王将百姓送的粮食与衣物交由大监呈给皇上。
皇上见着边境花样甚是新鲜,便与皇后一同饶有兴趣的翻看。
却不想刚打开一件手工甚是精巧的袄子内里,皇后脸色瞬间惨白,旋即在皇上面前跪下,替越王求情。
声称定是百姓做来送给皇上瞧的,因忘了嘱咐越王方才与一众物件放在一处。
皇后一生并未生养皇子,只有一位公主。
因与越王生母宸妃交好,便将越王视为亲生,此时心中大乱,她深知越王生死只在皇帝一念间。
皇帝暴怒,剑眉倒竖,将拳狠狠捶在御案,奏折与笔墨横飞。
转瞬那间罪魁祸的棉衣也随着被抛到越王头上。
越王将衣物拿起,看着内里明黄色的衬里,才后知后觉自己落入圈套。
他径直跪了下去,目光坚定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父皇,正气凛然的道“父皇,儿臣并无僭越之心,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一手捶胸,重重跌回龙椅,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忌惮已经屠杀了仅有的一丝父子亲情。
他未曾给越王半分解释的机会,直接下狱,一并抄了王府,就连那一对年仅六岁的双生胎皇孙都未曾放过。
是当时的太后给了敖谨行母亲腰牌出皇宫为越王府送信,因越王妃每日来宫中都要与墨兰聊上几句。
越王常年在边关,她便与墨兰学学绣针,打打璎珞,做了给人带去留个念想。
因此太后才信得过墨兰,得了信她便叫小厮给祖母送了信,祖母乃先帝的亲姑母,却也只保住了她一个人未被下狱。
她的丈夫,她的一双孩儿,皆死在牢中,要她如何不恨。
她在清泉寺得知先皇驾崩,雍王继位,当日给她送信的宫女竟也被雍王霸了去。
直到到了外邦多年后,才得知那宫女为当今皇帝诞下一个皇子。
而那个皇子尚在垂髫年纪便被送往东夷做了质子。
这便是雍王继位的治国之路,外邦在得知越王死讯后,多次挑起边关战乱。
此时朝中可用武将不多,屡战屡败,挫了大晟士气。
这些年来外邦未一举进攻并非因忌惮大晟兵力,而是外邦分王众多,互相牵制而已。
东夷日渐强大,以吞并周围的几个部落,也到了一举进攻大晟的时机,便在大晟安插了众多细作。
掌握大晟当前的兵力、粮草补给与官道修缮事宜。
一旦时机成熟,势要拿下,南穆城便是东夷入主大晟的第一道关卡。
这些记忆在她心中翻涌而出,讲与敖谨行听。
那些仿佛上一世的人与事折磨她一辈子不得安宁,今日一吐为快,许是自己也终于能安静上路。
“我母妃是被父皇……”
敖谨行不忍说去,他自知母亲这一生被困在那一方天地中,过的孤苦。
只当是父皇只见新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