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玉—簪—”带头大哥喃喃念道,“柳荫丛下若相逢。”
凌诗沐刚被李胖放下,正欲逃走,听得此句,大惊,本能地回身接道:“但使妾身永随君。”
几个黑衣汉面面相觑之后,忽然齐齐跪倒,“属下参见教主,属下有眼无珠,请教主惩罚!”
这回轮到凌诗沐与小初面面相觑了。
“这是肖无极的贴身之物。”慕容成的话重回她耳中,肖无极是百毒教的教主,那么这些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教主,必是百毒教的教众,而且没见过肖无极本人。她深知,若是此时被他们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定会被五马分尸掉。
可是,冒充百毒教的教主……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来不及想这后果了。
清了下喉咙,装出粗粗的声音,“嗯,公众场合,免礼了。”
“谢教主!”带头大哥与几位汉子才站起身来,但都低着头不看她。
“属下斗胆恳请教主将解药赐给王麻,他为教中出生入死,献过不少功劳。”带头大哥说话的口气陡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客客气气。
“属下得罪了教主,罪该万死,不敢苟活!”王麻连忙叩首推辞。
凌诗沐瞧他手已肿成了核桃样,还忍痛赴死,大为惊疑,这人果真是个汉子,她大大地体会到当教主的尊严与快乐,刚才还郁郁的心情一扫而平。
“俗话说不知者无罪。”凌诗沐老成地说道,丢了个药包给王麻,王麻欣喜若狂地接住,跪下“咚咚咚”磕头,“教主的大恩大德属下末齿难忘!”
凌诗沐见他拿着药包不动,便催道:“快擦呀!”
带头大哥道:“王麻,教主已经恩准你现在用了。”
王麻哆嗦着手,去拧盖,手一颤,挤出了一大堆,登时吓得脸发白,“属,属下该死!”
假冒教主(1)
“嗯,好生休养,我先走了。”凌诗沐装模作样地说道,想要开溜
带头大哥单膝跪地禀道:“教主,左毒使说有急事与您商量,寻你不着,不如先到敝处下榻?”
凌诗沐一听,心里那个苦啊,强保镇定,“我现在还有急事,要不回头吧?”
“教主,您云游四海,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遇见了你,此事关乎教中存亡啊!”一应人等又跪地磕头。
凌诗沐怕被他们怀疑,只好点头同意。跟着这群黑衣汉东拐西摸的进了间大院子,树木阴森,院落走了一重又一重,像是个大户人家丢弃已久的房舍,人烟味很淡。
“看样子就是个秘密场所,这个教真地跟名字一般很邪门。”她暗想着,带头大哥请她与小初进了最里面的厢房,给两人奉上茶。
“教主且请宽坐。”带门出去。
瞅见四周没有人了,凌诗沐打开茶盖,一股清香沁入鼻中,她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针,探入后确定无毒,一口气喝个干净,小初也正渴,跟着凌诗沐这么久,试毒的方法也学会了,于是试了她自己那杯。
“你说这里就是百毒教在京城的窝点吗?”凌诗沐压低了嗓音道。
“应该是吧!”小初打量周围,很僻静古老的一间房厅。
“看看外面情势,我们快离开这。那个左毒使肯定是个识货的,要是揭了我的帮可就惨啦!”凌诗沐跳下椅子,趴在门缝上看,门前来来往往不少黑衣汉子在巡逻,阵势整齐,不发出一丝声音,她才会以为没人。
“怎么办啊小初?”
“小姐,我哪知道啊!”
正说着门上响起敲击声,“教主,左毒使求见!”
“让他进来。”凌诗沐慌慌张张坐回椅子道。
左毒使一进屋,看到凌诗沐呆了片刻,凌诗沐对上他的老眼,痛苦地闭上眼,阿门,救救我吧!
左毒使没有尖叫,也没有蹦起来抓她,却兀地低下头,“请教主收起尊容,重新戴上面具,折杀属下!”
凌诗沐一愣,原来这肖无极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戴面具?心里有了底,她故作恼怒,“本教主心情不错,干嘛要戴那个劳什子?你若觉得不习惯,大可不必看我。”
左毒使磕头,“是,属下遵命!”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凌诗沐只想早解决走人。
“回教主,是关于孙锦言的事情。”
孙锦言?对了,她是百毒教的人。凌诗沐奇道:“她不是死了吗?”
左毒使声音有喜色,“教主英明,原来早就知道了,那么,一定也早有安排,老夫可放心了。”
哼,我才不管你家肖无极知不知道。这老儿说话云里雾里的,什么早有安排,难道说是在王府又安了眼线?他们费尽周折找一本什么书呢?一剪梅好像对那本书也很感兴趣,待我来套他一套。
假冒教主(2)
“左毒使放心,我不过作了个临时的安排,那件事要怪就怪孙锦言自己处事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现在,书还没有下落。”说着凌诗沐盯着左毒使瞧他的反应。
“教主,属下半月之前曾在中书府遇到了阿吉。”左毒使禀道。
阿吉?难道是吉妃?那次他们在屋里谈了许久,大家都捉摸不透两人的关系,听左毒使称她“阿吉”,亲热非常,凌诗沐又想到歪心思上去了。
“她说我们永远都找不到那本书,属下是担心她加害了老教主,然后把书也毁了。”
加害老教主?吉妃也是百毒教中人?老教主被她害死了与书有什么关系?凌诗沐一肚子的疑问,“死者已去,当真书被她毁了,那又能怎样?”
左毒使悲痛欲绝,“教主,这也是只是属下的猜测而已,愿教主早日找到血缘经,告示天下,肯定会有看得懂书的女子,用她的血救活老教主,早日母子团圆,指出杀害教主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