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磨好了吗?”
小初轻声道:“两颗紫丸都磨碎了。”
“将玫瑰花粉掺进去。”她眼睛示意了下桌上另外一张四角拢起的手绢。
“是。”小初正慢慢扑花粉,外室的门却“吱呀”响了一声,她手一抖,将花粉泼到了桌子上。
“小心一点。”凌诗沐没注意到其他事。
小初用指去拢,又是一声“吱呀“,还有脚步声,心登时乱了,看向凌诗沐。
凌诗沐此刻已经发现了不对,执住小初的手,悄悄退到床帐后蹲在地上,此处避光很是黑暗。
孙夫人的真面目
外屋悄悄走进来一个黑影,蒙着脸,捂着胸,脚步蹒珊,似乎受了伤。
两人正惊讶间,院外有个女子声音嗔道:“你逃不了的,你中了我的兰花障,还想走多远?”
男子忽然屈身,低咳一声,又极力地忍住。
他中了兰花障?
凌诗沐来不及多想跳出来,直奔他身边,“别怕,快躲起来!”
男子看见她,刚想张嘴说什么,却直接被拉到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凌诗沐将他塞进被子里,拉下床帐,低声道:“别担心,我会解兰花障。”
此时男子的面罩已经坠到了地上,但黑暗之中仍然看不清模样。
“咳!”男子吐了几口痰后终究耐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凌诗沐慌得用被子去蒙他的头,大门“咣当”一声被撞开。
“给姑奶奶站出来!”声音陡然到了内室。
凌诗沐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防身边男子一把扯掉了床帐,怪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面前的女子同样一身黑衣,蒙面而立,“怀里的书给我,兴许我能留你一条狗命!”
“书?我哪有什么书?”
“别装了!我可是亲眼所见你掖着本书出成王府的。”
“你是谁?”男子反问。
“杀你的人。”女子答得简洁。
男子冷哼一声,忽然从床上弹出,没看见拨剑,却有一道冷光闪过,挑开女子的面罩,应声亮起三盏烛火,屋内登时亮堂堂。
“孙夫人!”凌诗沐与小初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再回首,更是惊呼,“关将军!”
他们两个怎么会戏剧性地出现在中书府,恰巧在她的闺房内?凌诗沐真要以为他们是在演戏了。
看到站在面前的关云,孙锦言阵脚大乱,“你,你—”
“孙夫人,幸会幸会。”关云皮笑肉不笑。
孙锦言面上白一阵,红一阵,暗呼上当,强作镇定,“看来王爷已经怀疑我了,不错,我来王府就是为了那本书,你已经中了我的兰花障,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关云唇色苍白,“会使兰花障的,必定是百毒教中人。”
“说这个可没有意义。”孙锦言举剑全身防备,眼瞟向凌诗沐两人,动了动眼珠,“这不是那个煲汤的丫环,不,这应该是成王府的王妃啊,怎么被王爷赶回娘家了吗?什么时候又与关将军缠上了?”
“休得血口喷人!”关云发怒了,但抵不过气虚,身子摇了一摇,“你走,我不杀你!”
孙锦言一愣,哈哈大笑,“我说关云,现在可是我决定杀不杀你的时候!你确实逞能,确实厉害,我孙锦言佩服,但我的兰花障可不是所谓的武林高手便能敌得过的。”
兰花障的毒性凌诗沐知道得很清楚,但她从来没细想过此事,听孙锦言这么一说,已知那日书房里下毒之人是她无疑,但一剪梅却能安然无恙地把她救出,很是奇怪了。
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凌诗沐现在关心的是如何使缓兵之计,让关云解毒。
孙夫人的真面目(2)
她忽然倾城一笑,娇媚地挽住关云的脖颈,此一举动震惊了孙夫人与小初,关云也是目不转睛地呆看着她。
“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不如全捅开得了。”凌诗沐不知道,自己都被自己的软语吓到了,妩媚地发腻,脸上腾地热辣辣起来,顾不了许多,一只手爬上了关云的额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喂了一个小丸送在他嘴里,背过脸朝他眨了眨眼睛。
关云早已被她亲呢的动作勾去魂魄了,机械地吞下,一动不动。
“原来你们还真地有这种关系!”孙锦言毕竟是女儿家,官家千金,说着话脸也在发烧。
一股丹田之凉气从关云腹里缓缓升起,适才的绞痛没有那么严重了。
凌诗沐妖娆地靠在关云胸膛上,风情万种的模样,“我说孙姐姐,关将军哪一点不如咱们王爷啊,你说是不是?”胃里翻江倒海如要大吐特吐。
孙锦言后退几步,鄙夷地一笑,“关将军,我可真是看错了你。“
关云体内正运气,无法回答她,凌诗沫接道:“你是在妒忌吧,王爷可宠着婕妃,没人来陪孙姐姐呢!“
孙锦言哼了一声,“你可别以已之心度人之腹,好歹我孙锦言出身书香文第,不跟风尘女子一般见识。”
语中的风尘女子自然指的是夏书婕了。
“那孙姐姐可就是小妹的榜样了,能文还能武,啧啧,真不错。”凌诗沐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曾多少次生死的边缘,她恨极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少废话。”孙锦言怕夜长梦多,“关将军,我们无怨无仇,但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么,你只能死,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与你的小情人死在一处!”
关云兀地睁开眼,气凝丹田,“你可以试试。”语透劲力,丝毫没有先前的虚弱。
孙锦言大吃一惊,直退到门口,以剑横胸,“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