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没有说下去,抬脚径直走了。
“那个丑女人还要不要找回?”关云猜不透王爷的意思,暗暗踌躇。
荒郊野外,阴暗冷绝的面具下一张咬牙切齿的脸,他,竟然中招了!而下药的人他竟不知道是谁!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绝不会是慕容成!
否则他就不会有时间化毒!
若不是内力高深,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恢复了体力,真不知道今天还走不走得出成王府。
凌诗沐高估了自己的药力。
可这个躲在暗处的人为何事后不杀了他?却留了他与关云的性命,而遍屋寻不见王妃的踪影?
柴房落难
王府内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丫环走过的嘻笑声。
凌诗沐已是脸色虚白,挨着假山壁擦额头的汗,面纱也不知扔哪去了,压低了声音责备,“我说小初,你td到底知不知道出口在哪?都半个多钟头了,再出不去我俩可就死翘翘了!”
小初双颊潮红,眼中泛出泪来,“小姐我真地记不清了,王府太大了。”
“好了好了。”她不耐烦道,像猫一样踱到隔壁一个院子,忽地背后响起几声杂乱的脚步声,伴有男人的说话之声。
凌诗沐一慌,拉起小初的手,推了下廊角的门,却是锁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她更急了,跑到第二扇门,天助我也,推门直入,也无暇顾及房内的摆设,看到高高一垛稻草,慌忙藏身进去,还没整理好,说话的声音竟到这间屋子来了。
她暗骂不巧,停止了一切动作,将呼吸调得极弱极弱。稻草本已不均匀,被两人一钻,更是有不少空洞,外面的动作看得一半清,她低头瞧到小初有一只脚露在了稻草外,于是尝试以最慢最慢的速度帮她往里抽。
屋内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与一名蓝衫少年,灰头土面,一看便是王府里最低贱的仆子,老者则衣着光鲜,倒像个管事的模样。
“王二,都听明白了吧?”老者捋了捋胡须,含笑道。
少年说话有些打舌头,“小的明白了方师傅。”
“嗯,孙夫人若是一时高兴,说不定会赏你些银两。”方师傅又交待几句方才离去,王二却丝毫没有动身的痕迹。凌诗沐那个着急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见他不悠不躁地向灶台上架起地上的大锅,在稻草堆旁寻了几枝粗干的柴木,绕到灶下生起火来。
丫的这里是柴房呀!
王二摞起袖子,向锅内倒了小半锅的水,焖上盖煮起来,不一会儿便有“吱吱吱吱”煮沸的声音从盖下传来,他掀开盖,将手边篮子里的一些菜倒将进去,用铲子轻轻搅拌,又在灶上取了几样调料一一加进,到灶下调成小火,一声“好嘞”,守在锅旁。
稻草堆与灶台相对,烟一阵阵地往凌诗沐鼻里钻,极力地忍住那痒痒的感觉,再见小初也是不停地皱眉。
这时窗外有人呼喊“王二”,凌诗沐心里一喜,待他前脚走出,刚想出稻草堆探视一下,屋内早闪进一个人。
头上绑着双髻,面容秀丽,是个丫环的打扮,但见她轻手轻脚地来到灶边,掀开锅盖,从怀里摸了个小包出来,向锅内倒些什么东西,然后拿铲子拌了几下,依样放好,回身出门。
“小姐!”小初只望得呆了,喊出声。
“嘘!”凌诗沐瞪了她一眼,做了个手势,丫头想死,这种事被咱们看到了,可得更加小心翼翼了,刚听得这汤应是做给什么孙夫人喝的,不知这孙夫人又是慕容成的哪一房妻室。
过了片刻王二从外面回来,先开锅添了点佐料与菜品,然后靠在灶边发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凌诗沐嘴角冷笑,瞧这少年忠厚老实之样,岂能让他不明不白地做了替罪羊?
汤里有毒
待他盛了汤出门,凌诗沐从稻草堆里摸出来尾随其后,走到院子中,才盈盈叫道:“王二哥哥。”
王二一惊,听得她叫唤自己很是亲热,回身打量,见来人穿着府里丫环的衣服,方才问道:“你是哪房的?”瞧她脸上煤灰道道,眸子闪烁,很是陌生,左脸上似乎还有疤痕。
凌诗沐走之时去除了纱布,扮作普通丫头,而眼前这个小少年绝不会把她与王妃联系到一起,毕竟王妃的真容只有王爷才见过,平日里都是轻纱掩面。
“王二哥哥,你瞧你这记性。”凌诗沐歪头道,“我是孙夫人房里的呀,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到了小屋内,凌诗沐立刻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王二哥哥你救我!”
“怎么了?”他还没理清头绪。
“今日我偷听到几个姐姐的谈话,小命不保了,她们在到处找我,说要杀了我。”两颗泪从眼中挤了出来。
王二深知府里的规矩,不知什么不该听的话儿被她听去了,怜惜道,“你呆在我这儿藏起来,别让方师傅发现了。”
“王二哥哥你真好。”咕噜噜眼睛一转转到食盒上,“真香啊,这里是什么?”伸手去揭。
“别别。是孙夫人最爱的珍珠莲蓉汤—”话没说完手一麻,食盒翻倒在地,“我的汤!”揪心地一声喊。
食盒横在地上,盖滚到一边,里面有香气四溢的汤汁泼到地上,竟生出几丝浓烟。
几人看傻了。
“怎么会这样?有毒?”王二脸色发白。有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最清楚,孙夫人喝汤前都会让他先试,无事才会动口。如果今日没有发现,那么中毒的人不就是他吗?想想心寒若冰。
“王二哥哥—”凌诗沐退后几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