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闷哼一声,十分不服。
宰毕羊,林皓白抹了一把汗,让二人把肉抬回厨房。
红日高挂,正午时,香气飘洒。
黑牛噙着口水,央求道:“大哥,让俺再尝一块!”
“还尝?”林皓白骂道:“熟都没熟,半锅让你个吃货尝没了。滚蛋!”
黑牛悻悻的蹲在灶旁,继续等待机会。
林皓白撒下一把葱花,从阿良手中接过盘子,抄肉的时候故意掉下去一块,只见黑影立闪,他伸出一脚,将人绊了个嘴啃泥。
“好香!”半醉的李悠从桌上爬起,一坛酒已被他干了个底朝天。
只尝了一口,顿时口津涌动,连连称赞:“好吃!好吃!小子好手艺!”
阿良筷子抡的飞起,黑牛索性连手抓来,不一阵,两人桌前堆满细骨。
林皓白卡着黑牛的脖子,骂道:“去叫师姐来!”
黑牛一脸的不情愿,但来日方长,何敢得罪这尊厨神,只得飞奔着叫6霜去了。
忽有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门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探进来道:“好人家,能给点儿吃的么?孩子饿的实在走不动了。”老头身后还怯生生藏着一个小男孩。
阿良放下筷子,大声道:“你等等,我去给你装几个馒头。”
“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老头赶紧鞠躬道谢。
林皓白扯回阿良,道:“别去了,叫进来,一起吃罢。”
“啥?”阿良一时呆住,叫两个要饭的进来…一起吃饭?
林皓白起身招呼道:“大爷,进来,进来罢。”
“不了,不了,这位公子,老朽有几个馒头就足够…足够了!”老头连连推辞。
“馒头有啥好吃!”林皓白走到门外,抱起小男孩,伸手又将老头拉来。
“公子使不得!脏了您衣裳!”老头望了眼阿良,脸上写满为难。
“今日由我请客。”林皓白递给阿良一锭银子。
李悠抬起头,醉眼朦胧道:“老头儿,会不会喝酒啊。阿良,去,再取坛酒来。”
6霜也已下楼,见到衣衫褴褛的一老一少,并未惊奇,似习以为常。
见众人都无介意,林皓白又给了银子,阿良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取了些碗筷,抱了坛酒过来。
老头坐在长凳上局促不安。小男孩偷偷看了眼6霜,小声道:“姐姐好漂亮!”
老头扯了扯孙子,生怕他说错话。
6霜浅浅一笑。
林皓白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将一盘羊肉推到二人面前,呵呵笑道:“小家伙,还挺上道。”
小男孩估计是饿坏了,抓起碗筷,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林皓白又给老头倒上一碗酒,仔细一看,爷俩衣衫虽然破旧,却都是不错的料子,问道:“看样子你们是遭难之人?”
“唉!”老头叹了一声,道:“老朽姓赵名长生,本是宜州桂城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早几年害病死了,娃儿他娘还年轻,便改了嫁…年前东吴犯境,老朽带娃儿逃难,准备投奔河封城几个亲戚,没想到半路遇着一伙劫匪,一身家当被洗劫一空,这才落得如此田地…”说罢,一行眼泪顺着皱巴巴的面皮就落了下来。
“战乱之年,山匪横行。正常,正常。”林皓白宽慰道:“大爷,喝一碗。”
“对,一醉解千愁!干…干喽!”李悠显然已经进入状态,口齿不清了。
老赵头站起身,端着酒的手抖的厉害,哽咽道:“诸位…大恩大德,老朽无以为报,便借此酒,敬大伙儿一碗!”
烈酒烧喉,老赵头伸着袖口抹了抹眼边热泪。自打遭了劫,他一路乞讨,受了不少欺凌委屈,今日被人这般恩惠,着实心情激动不已,眼下这位少年公子就算教上刀山,教下火海,他也心甘情愿。
门外马脖铃儿响,传来一阵清婉的小曲儿:“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阿良直起身,急忙迎了出去。
俄顷,见一名体态丰腴,容姿艳美的少妇提着裙摆,撩人又不失优雅的迈进门来。她的红裙袍一边开着叉,白花花的大腿随脚步交错时隐时现。
阿良低眉顺目,跟在女人身侧。
林皓白吞了口口水,回过头问道:“吴老板是个女人?”
李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口舌打结道:“我…我说过吴老板…是男人…男人吗?”又招手道:“老吴,过来陪我喝…喝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