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好鞋子后,走到了客厅,这里的陈设都和四年没有变化,她将包包放在单人沙发上,脱下来的大衣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坐在沙发中间拿着抱枕,放在肚子前。
那是她以往的习惯,喜欢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以往那样显得自在,挺直了腰背,动作略显得局促。
腾嘉与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的银盘子里,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前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等过一会儿雪停了,我就送你回去。”
“好。”虞疏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发现那是她经常用的粉色杯子,确切地说是她特意和腾嘉与买的情侣杯。
她的是粉色,他的是蓝色。
虞疏晚看向他喝的水杯,是一只黑色瓷杯,并不是那只蓝色情侣杯。
虞疏晚心底传来闷闷的感觉,一口口地喝着水,掩饰尴尬。
窗外的大雪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庭院中的小路都已经被雪掩埋,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剩下一片白皑皑的光景。
大概是因为这间房子里装了太多属于他们二人的回忆,两个人从坐在这一刻开始,都陷入了沉思,在空旷的客厅里静坐,腾嘉与靠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虞疏晚看他抽烟的动作,食指夹着星火点点,一团又一团的烟雾绕过他的俊容,他依旧是帅的,深沉,内敛,高冷的气质中藏着矜贵,似不易接近般的疏离。
客厅里太过安静了,安静到能够听得见落地窗外落雪簌簌的声音。
虞疏晚轻咳一声,不知道要聊些什么,正在找话题的时候,腾嘉与突然开口,“你这次回来,还回巴黎吗?”
“我被调派到这边的分公司,大概不会再回去了。”虞疏晚说。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他又问。
“我在铭刻珠宝公司做设计师。”虞疏晚说道。
腾嘉与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虞疏晚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气氛,想起身去个卫生间,经过腾嘉与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他拽住手腕,直接拉进了他的怀中。
她没想到他突然有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想站起身来却被他箍着腰肢,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腾嘉与,你做什么?”虞疏晚心里狠狠一跳。
“以前我们在这个房里做过什么?我想和你继续做。”腾嘉与漆黑的双眸闪烁着如同星火般的光芒,语气是沉柔的,带着一点点欲念的意味。
虞疏晚对于他这突然的转变,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烟味飘过来,他的手上还拿着烟,引得她一阵咳嗽。
她推开他,说:“你别太过分了。”
这次腾嘉与的手力松掉,任她离开了自己的怀里,语气又恢复以往的清冷,“哪里过分?”
“你自己说过什么话?这么快就忘了?”虞疏晚理了理自己微卷的长发,她今天穿的红色职业装,在他身上都蹭出了褶皱。
她略感觉到烦躁,用手指甲扣自己的掌心。
腾嘉与站了起来,走近她身边,说道:“我说什么了?四年你一声不响地跑去国外,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好了,我不想提了。”虞疏晚想去卫生间整理一下,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手臂一弯,将她的腰肢抵上自己的身体,凝视着她,说:“你总是把话说一半,倒是说清楚,当年我对你说了什么?”
“腾嘉与,你先放开我。”虞疏晚没想到他又过来缠她。
“只要你告诉我,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一走了之,我就放开你。”
腾嘉与手上的力道更紧了一些,虞疏晚贴着他,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他手上的烟已经燃烧殆尽,就要烧到了手指,他却浑然不觉一般。
“你先放开,我再告诉你。”虞疏晚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传来,是她以前最依赖最喜欢的胸膛。
如今却似乎有了一些不明意味的陌生感。
腾嘉与的手却没有松开,鼻尖上萦绕着她身上的香味,是她多年挚爱的香水,如今依然没有变过。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理智,只想要将愤怒与思念通通宣泄在她的身上。
珍珠糖
“叮铃铃——”手机的铃声响起,腾嘉与本不想起接,但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姓名,只能松开她,拿起手机转身去了客厅的玻璃门前接电话。
淡淡的烟味散去,虞疏晚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她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卫生间,洗了洗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洗手池边上摆放着一个牙缸牙刷,一只洗面奶,男士护肤品,墙壁上也是一条毛巾。
怎么看都像是多年单身的男子住所。
难道当年他告白失败了?
虞疏晚有些疑惑,她想要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确定他确实有交往过别人。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在客厅打电话,于是趁着他不注意,穿过客厅,溜进了他的书房里。
她环顾了一圈,悄悄地走到他的电脑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照片,居然是大学毕业照,和她书桌上的那张照片是一样的。
当初还是她打印了两张出来,一张留给自己,另一张就摆放在他的书桌前。
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摆着。
虞疏晚又看了一圈书柜,里面也都是他看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历史书和福尔摩斯探案集,并没有任何和女人有关的东西。
她又悄悄地翻开抽屉,里面的东西有些乱,除了他要用的文件,钢笔和打火机之外,竟然都是她当初退还给他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