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仙,你這是……」
襄陽公主回頭:「五姊?」
她也不下來,一隻手扯著繩索,笑盈盈地問:「五姊怎來我這兒了?」
萬壽公主便告知她自己的來意。
——原來她想求這位最受寵的公主,去解救一下此前被駙馬牽連的一眾奴僕。
「他們從未欺辱過我,身契又在劉懌手中,平日裡生怕被打死,或者發賣,哪敢行差踏錯一步,更別提善待於我了。」
萬壽公主像是在出神,話說得很慢:「要怪只怪我當日自身立不起來,哪裡能怪他們不幫我呢?」
「爹爹震怒之下,將他們下獄,只待秋後問斬,我初時未曾想過此事,這兩日出行戶部時,聽了吏員閒暇時交談的家中不易,以及為了生活有過的低聲下氣,我便想,他們至少也是個吏了,都如此艱辛,更別提那些生死不由人的奴僕。」
但比起乾綱獨斷並且對她感情淡漠的皇帝父親,溫柔大氣卻沒有相處過幾次的皇后母親,她腦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求助對象,是當年她未出嫁前,滿心歡喜跟在她腳跟後跑來跑去,一口一個姊姊的小妹妹。
小妹妹在鞦韆上歪頭看著她。
襄陽公主一向知道自己五姊的性子。善良自然是善良的,但僅限於對「人」,奴僕嘛,自然不包括在內。
她上值才幾天?眼底竟已經能看得到僕人們的苦楚了。
當個官罷了……居然能讓人變化如此之大嗎?
襄陽公主突然就對當官這種事情產生了極大的興。
於是,在輕易求得爹爹把那些奴僕釋放後,她就理所當然地開口:「爹爹!我也要當官!」
老皇帝納悶地看她:「你一個女孩子家當什麼官,那是你能幹的嗎?」
「五姊也當官了。她能算帳,我算帳也不差呀。」
「不差是不差,但你五姊那是臨時徵用。而且她差點被她駙馬杖斃了,需要找些事情做,你能和她一樣?」
襄陽公主開始思考把剛和離的駙馬抓回來,強迫對方杖斃自己的可能性。
襄陽公主又說:「還有那個敲登聞鼓的……」
「我需要她出海。」
襄陽公主不幹了:「爹爹!我就要當官!」
然而這次,不管她怎麼鬧騰,平時她說什麼都答應的老皇帝就是不肯鬆口。
*
襄陽公主氣沖沖地出宮:「我再也不要理爹爹了!」
五天了!她整整求了爹爹五天,對方就是不肯答應,逼急了居然還讓她抄《女誡》!
「氣死我了!」
「氣死我了!」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襄陽公主頓住,抬頭看向對面,沒克制住輕嘶一聲。
好一個美青年!
對方也驚異地看著他。
「你在氣什麼?」
「你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