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我这是为了谁?”
及至两人走到了一簇人群之间。
那是个卖面具的小摊,五颜六色的假面看得人眼花缭乱,神圣肃穆的花纹吸引力十足。
架子最顶上挑着的,居然是做成狸奴模样的半幅银丝面具,支起的两只兽耳裹了毛绒绒的软羽,在海水中蓬松旋开。
温珩眸光一亮,拍了拍郁明烛。
郁明烛正要付钱。
却听那鲛人老板道:“两位客人,这面具不卖。”
两人齐齐一怔,“不卖?”
迎着他们疑惑的目光,鲛人老板笑道:“小店生意,在归祀节这一日,所有的面具都只送不卖。只要在场的客人们一起玩一局游戏,赢者,这里所有的面具都随意挑选。”
他说着,端起海螺吹出一声号。
几只小鲛捧着长针,小型机杼从礁石洞里钻出来。
“鲛人一族最善织绡,咱们今日的游戏只有夫妻或爱侣方可参与,一人蒙眼,一人织绡。”
“待一只青蟹褪尽了壳,蒙眼者摘下蔽目带,从所有绡带中猜出哪一段是自家娘子织的绡带。最先猜中者为胜,次者次之。”
鲛人一族秉性单纯,并无世俗歧视。在场同性的伴侣不在少数。
郁明烛垂眼,“想试试吗?”
温珩迟疑,“我怕我认不出你的绡带……你能认出我的来吗?”
郁明烛嗯了一声,“放心。”
温珩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而郁明烛已经自觉戴上了蔽目带。
他生得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那一段墨色锦带覆在他双目之上,为整张脸添了几分肃杀的冷意。
“别紧张,尽力就好。”
闻言,温珩定了定神,接过长针和机杼,“好,我尽力织得好看些。”
随着一声螺音。
一排排长针动作起来,鲛人们动作灵巧,手如飞燕。
很快,约摸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青蟹褪尽旧壳,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
郁明烛与一众鲛人摘下蔽目带,定睛往桌案上看去。
那里摆放着许多颜色花纹各异的鲛绡,心灵手巧的鲛人族将绡带织成了各种各样的花式。
在一众绡带中,唯有一段最引人注目。
那绡带织得太难看了。
歪七扭八,针脚粗糙,尤其是放在一堆精细华美的绡带里,就像落入一群天鹅里的灰鸟,尘土扑扑似的可怜。
郁明烛只看了一眼,便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