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烛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但他顶着仙人小心翼翼的视线,也只好柔声道:“我喜欢的。我太喜欢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珩:“那你能高兴点吗?”
郁明烛:“高兴多了。”
郁明烛说不清心里是期待落空的失望,还是躲过一劫的庆幸。
不过,虽然只是初春柳枝编成的小兔。
但也已足够好。
两人被笼罩在一件青色的衣裳里,闷久了,气息便有些热。
周遭明灭闪烁的光点成了唯一的光源,全都映在仙人微微弯起的眸子里,十分好看
那双眼眸正在为他而笑。
他要的无非就是如此。
郁明烛心里那点若有似无的失落淡下去,转而再也压不住欣喜。
他呼吸一重,伸手捂住兔子的眼睛,倾身压了过去。
……
待喘息自纠缠的唇齿间泄出。
仙人总算寻了个开口的间隙,眼中泛着茫然水雾,“明烛,你方才怎么突然说很喜爱我?”
闻言,郁明烛咬上绯红的耳垂,与他颤抖的手十指交扣。
“因为我时时刻刻都想这么说。玉生,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一声呜咽后,仙人阖眼颤声,“明烛,我亦……非常喜欢你……”
……
眼前,同样是枝条海草编成的小兔子。
同样是春水拨弦般清冽的声音在说,“我来哄哄你,别生气了。”
郁明烛忽然想起,数月前他杀心最浓之际,明明藏在指间的杀招即刻就要取人性命。
可是善恶台月色明朗,眼前之人一如往昔地笑着,说:“你上沾了柳絮。”
顷刻之间,就将他拉回了那年三月的青衣底下。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便已注定下不去手,便已注定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之后的数次犹豫自苦,皆是自欺。
兔子唱完一支歌谣,又安静乖巧地卧了回去。
温珩捧着兔子,心中惴惴,没什么把握。
毕竟这么幼稚的东西,哄哄当年初出茅庐的明烛还过得去,要哄如今饱谙世故的大魔头……
他忐忑望去一眼。
果然见那张浓稠精致的脸上没露出笑容。在最初的微诧后,竟然又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定定注视着他,眼底晦暗难辨。
温珩微叹,也不再与他玩笑,正经起来。
“郁明烛,我先前那日说,我梦中做了错事,一错再错,再难回头……是我错,我欠你许多,不管你要怎么怪我罚我,我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