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犹疑:“但这说来话长。”
温珩指了指既白的天光,提醒道,“话一旦长了,你们大师兄的命可能就不长了。”
“……”
元修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时领我们进村是的一个挺热情的寡妇,姓陈。但我们人太多了,吃饭的时候一桌坐不下,她便去找了几个相熟的村民,各家接待几个,分担分担。”
“我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元明的人,她说有,就在屋里睡觉呢。我远远瞧见床上一团影子,也没多想,跟着大师兄去了另一家吃饭。”
“但是一路走,我们就一路觉得奇怪。”
“按理说,寻常乡下农户扎几个稻草人放在田野里,以防鸟雀啄食庄稼,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这里的稻草人也太多了,田地里,屋舍边,到处都是,而且越来越密集。”
“大师兄当时就跟我说这里不太对劲,让我处处留心着点。”
“我原本是记在心上的,但也不知为什么,一上了饭桌,立刻饿得眼冒绿光,只顾的上吃,其他什么也留心不到了。”
“好在我从小肠胃不好,吃了几口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怕影响明日赶路,就没敢再多吃。大师兄可能心情不好,也没吃多少。”
“吃完饭后,他跟我说要趁夜里出去探一探。”
“还说,如果这些稻草人被刻意摆成外少内多,那就必然有一个围绕着的中心点。”
“于是我们趁着夜里要睡觉之前,跟那户村民闲聊,套了套话。他说村子里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建在了整个村子的正中央。”
元修总算把这一长串讲完,憋着的一口气也随着最后两个字吐了出来。
“祠堂。”
元修的意思是,没准崇炀不在这里,就是先一步摆脱了村民怨鬼的控制,去那里调查了呢?
有了方向,总好过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瞎拆。
万一再拆出个隐藏款盲盒,这辈子都呕得吃不下饭了。
温珩扫了一圈地上七零八落的普通款,“师尊,障眼法诀能同时把他们都先带回去吗?”
闻言,郁明烛暗自估算片刻,颔,“能,但是会比较壮观。”
元修忍不住问了一句,“壮观是什么意思?”
……
不肖片刻后,元修就切身体会到了壮观是什么意思。
乡间窄路上,北昭弟子整整齐齐漂浮在半空中,正一荡一荡地,一边连绵波动,一边缓慢向前移动着。
场面岂止壮观,简直炸裂。
一排弟子飘过,显得处处诡异的鬼村都正常了许多。
元修正恍惚着,忽然感觉身边人用手肘杵了他一下。
温珩总算逮到机会,眯着眸子朝他笑了笑,“问你个事。”
元修,“?”
“你们之前,是不是拿到一株叫阴阳见灵草的草药?”
元修一惊,“这事你怎么知道?”
他道,“确实有这么株草。这段时间大师兄身上经常莫名出现淤青,揉了多少药酒也不见散,我们都猜,可能是躲了天雷之后,天道以其他方式降罚了。”
“那会儿在雾虚林救了个懂医术的姑娘,说这草能解百毒,我们寻思着虽然功能不太对版,但总归有比没有好,所以就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