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不是幻觉。他只是非常会假装,非常擅长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生。
隋恕慢条斯理地想,很多时候他都能骗过自己,欺骗自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他会继承他们的习惯,他们的做事方式,就像他们依然生活在他身边一样。
只是,总有人会跳出来告诉他,软木板是空白的。
额头鼓涨起来,刺痛的感觉从神经末梢渗透进骨组织中。他感到了抑制不住的疼痛。
他想,他可能生病了。
店员看到他起身,礼貌地说抱歉。
男人抱着花走出了商店,桌子上落着一张未带走的便笺纸。 店员好奇地凑上前,那是第1o4号的底本诗:
Ta1 mo39;ha in prigion net mo39;apre ne serra, ne per suo mi ritien,nè sciog1ie i1 1accio。
我仿佛被囚禁,但又半开罗网;我想走出牢狱,但又铁索啷当。
e non mo39;anci de amor, e non mi ferra, ne mi vuo1 vivo, nè mi trae do39;impanetzo39;onet ho 1ingua e grido。
爱情既不杀我,也不让我飞翔;既不让我活,也不令我脱困。两眼黯然无光,欲呼无声,欲语无言。
e bramo di perir, e chiegio aita, ed ho in o dio me stesso, ed amo mi di do1or, piangendo io rido。
我渴望毁灭,但又向人乞求生存,我厌恶自己,但爱别人却是真心。我以忧伤为食,带泪而笑。
egua1mente mi spiace morte e vita。 In questo stato son, donna per voi。
生命对我固不可贵,死也不足惜。这样的命运,爱人,全因为你。
﹉
简韶买了当地特色的年饼、鲍鱼罐头,又订了一份香煎马鲛鱼外卖,和小祈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小年。
除了他总是试图让她一起穿“大字衣”,其他都很好。
“这样子走在街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是一对啦!”小祈开心地说,“穿吧穿吧穿吧,好不好嘛……”
简韶腹诽,要是两人真的穿着这种衣服上街,估计第二天就会被华人同胞拍下来到网上。
不过她还是可以理解小祈的审美为什么这么奇怪,海底常年见不到什么光线,更没有颜色,他会觉得大红大紫这种带有极强视觉冲击性的色彩非常正常。
简韶只得使出杀手锏,飞快地亲他一下。他立马忘记衣服的事,追着她继续要亲亲了。
男朋友祈比宝宝祈难缠了,但是一样好哄!
担心小祈多想,简韶没把遇到隋恕的事情告诉他。不过她还是多留了一份心,让小祈这几天都不要出门。
“那我等你回来。”小祈乖乖地坐在板凳上。
简韶摸摸他的脑袋:“你最听话啦!”
“听话!”小祈举爪子。
一切确实没出什么差错,也没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只是路过花店时,简韶再度碰上隋恕从店里走出来。
他依然抱着一束海棠。
“好巧。”隋恕微笑着说。
简韶不得不停下脚步,和他打招呼。
隋恕颔,绅士地为她让开道路。
“再见。”他说。
“再见。”
﹉ 简韶现城市真的很小,而相遇的确非常容易。
华人商会举办的舞狮会上,她甚至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一问才知道对方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不算太好,就申请了这边的本科。Qs排名高,费用不算贵,算起来比读民办性价比高。
“我现在是一名v1og博主了。”
简韶由衷地为她高兴。
热闹的街头,简韶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居然又扫到了隋恕的面孔。
他的身形清峻、笔挺,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没想到他也会过来观看这样的活动,简韶冲他招了招手,隋恕回以温和的微笑。
两个人好像真的变成了关系尚可的朋友了呢。
舞狮的场地毗邻年货市集,简韶被人群挤出一身汗,干脆离开小广场。
她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备忘清单,只见题头被人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饥饿的男朋友,要吃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