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着脑袋,觉得凤冠上的珠子真好看,一席话完了发现宁致远没有接话,抬眼一看,他神情恍惚的杵在那,眼睛定定望着她。
“宁致远?你丢魂了?”
安瑶拿下凤冠往他面前晃晃,后者眨眨眼回过神来,“我……”
“唔?”
宁致远刚一张嘴,身后就传来乐颜的呻·吟声。安瑶看她似乎要醒了,便将凤冠往宁致远手里一塞,紧接着掉头跑出了房间。
“疯丫头你跑什么啊!”宁致远不解的叫。
“宁致远?”
乐颜醒过来了,看到宁致远后有些生气,以为他又在戏弄她。
宁致远这次很认真的解释了,可是乐颜对他还是有误会,他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码头的事并不是什么苦肉计,还有前段时间在魔王岭上是他拼死救了她。
面对乐颜的不分青红皂白和指责污蔑,宁致远既生气又委屈,她的神情分明就是对他的不屑和厌恶,他强留着她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放她离开了香坊。
……
目送乐颜头也不回的离开后,宁致远独自一人坐在大门口,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安瑶远远注视着他,没有过去。
刚才在房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听见了,不得不对乐颜的逻辑和自以为是无语,搞不明白她的理解为什么和事实差那么多。看着宁致远受伤的神情,她觉得自己还是找个机会和乐颜说一说,把其中的矛盾解释清楚。
“宁致远啊宁致远,你说你追妹子还要我帮忙,也是好笑。”
自嘲的笑笑,安瑶背过身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一颗心沉沉浮浮。
心悦卿兮
从宁氏香坊的后门溜走,安瑶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小河边。
河水潺潺,偶尔几只蜻蜓在水面掠过,清澈的水中,鱼儿在自由自在的嬉戏。
安瑶一屁股坐在小木桥上,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里,凉凉的感觉,身体恰好在树荫下,倒也不觉得天上的太阳晒人了。
“鱼啊鱼啊,你们活的比我还自在,人不如鱼,想想都生气,把你们抓了下锅煮红烧鱼得了!”
典型的有气没处使乱迁怒,安瑶就是觉得不爽,心里边闷的很,很想发个火。
说完又觉得自己傻逼,跟几只小鱼置什么气,于是往后面一倒躺在了桥上,谁知她刚一躺下,就有个人“啪嗒啪嗒”跑过来。
“安、安安、安姑娘你没事吧?”
咦,这声音有点耳熟呀。
安瑶疑惑地扭头,一双绣着竹叶花纹的鞋子出现在眼前,往上一看,原来是大外挂陆云歌。
“你怎么在这呀~”她笑盈盈地坐起来。
陆云歌瞪着眼睛张着嘴,看她没事人一样坐起来,脸颊红了红,微微侧过身子揪着自己的衣摆,唯唯诺诺道:“我……我,我看到你过来,突然倒在了桥上,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不好意思,是云歌太紧张了,希望没有唐突到安姑娘。”
“噗!”安瑶乐了,这娇公子真有趣,谈吐举止都文绉绉的,就像个古代的白面书生。
陆云歌看她笑开,登时紧张的不行,清俊的脸红的快要烧起来,“怎,怎么,是云歌哪里说错了吗?”
“不是不是。”安瑶不忍心再逗他,连忙摇头,末了拍拍旁边:“要不要一起坐,聊聊天?”
“可以吗?”他似乎受宠若惊。
安瑶第一次看到这么娇羞的男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啊,我们也算是朋友啦,一起聊天不行吗?”
陆云歌终于敢坐在她旁边,但也与她保持着很礼貌的距离,在她旁边用和尚念经打坐时的姿势盘腿坐下,又整理好衣摆后才羞赧的对她一笑。
“你不用太紧张,我又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啦。”安瑶给他个放心的笑容。
在没有深入了解陆云歌之前,她觉得奇怪,陆家是大户人家,又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势必要继承陆家的家业,他父亲也一定会带着他出门历练应酬,以便日后继承家业时能继续维持相关的商业关系和人脉。可看他的样子分明极少与旁人沟通交流,或者说甚少出现在人前,因为她曾经在镇里打听过关于他的事情,但众人都纷纷表示只知道陆家有那么一个少爷,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也许是因为自身患有心脏病的原因,陆云歌被家里人保护的太过头了,除了他爹妈和个别贴身伺候的下人外,他从不与其他人打交道。天性善良的他也担心自己的病会给别人添麻烦,便很少出门,只待在陆府中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例如看书画画练字下棋等。时间一长,他变得害怕与不熟悉或者未知的人和事接触,若对方不小心越过了他心里的那道坎,极有可能刺激他病发……恩,用现代名词解释,就是社交恐惧症。
唔,其实偷偷了解完陆云歌,确定他不是什么坏人后,安瑶才放心和他合作的。而且怎么说呢,好像是因为她救过他,所以他敢和她说话,类似雏鸟情结,对她有一点点的亲近。
打过几次交道后,安瑶对陆云歌的印象挺不错,学识丰富的翩翩公子,为人非常善良温和。同为大户人家的少爷,不像宁致远那么跳脱胡闹,也不像文世轩那般城府世故,是个很干净透彻的人,夸张一点,他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在他面前,安瑶不用掩藏自己的任何一面,就如此刻水中的鱼儿一般,自由自由无所顾忌。
“能认识你,其实真的很开心。”
安瑶发自内心的感谢老天爷能让她遇到陆云歌,即便他不是超级外挂,也会是她在这个年代里值得交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