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歌一脸紧张,说话都带着颤音,额上更是冒了许多的汗。
看他吓得好像真见到了那个魔王一样,安瑶安慰地拍拍他,笑道:“你傻啊,要是我有事还能站在这里吗?”
“也对。”陆云歌松了口气,终于有心思擦自己头上的汗,嘴里还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难得有人如此不求回报的关心自己,安瑶很是感动。陆云歌其实没必要对她这么好,虽然她救了他一命,但他已用一百块大洋感谢过了,还答应帮她开小吃店,就连分红都选了比较少的那一份。
“谢谢你啊,云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安瑶发自内心的感谢他,看他忙着擦汗,又随手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白嫩如玉的细指捏着手帕递到自己跟前,陆云歌一愣,俊秀的脸庞瞬间红了大半,连耳根子都红了,小心翼翼接过手帕,舍不得往头上擦,傻乎乎地弯下腰跟她道谢。
“喂!就是一条手帕啦,你不要行这么大的礼吧!”
安瑶连忙扶起他,却看他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眼睛左顾右盼的不敢看她,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陆云歌结结巴巴的答,话音未落,两眼一闭晕倒了。
“喂!”
安瑶给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去扶他,可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无论她怎么叫都没反应,她只好拜托旁边的路人帮她一起把他送到郎中那边。
……
留着胡子的郎中看过陆云歌后,严肃又无奈的对安瑶说:“这位少爷患有严重的心悸症,不可经历大喜大悲之事,倘若受到刺激会导致心律不齐,救治不及时的话有性命之忧。”
“心脏病?”安瑶皱起眉,心中一紧,问道:“这病没办法治的吗?”
郎中摇摇头:“恕老夫无能,此病乃是少爷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药可治,最多只能用一些药调理暂缓他的不适之处。若想活得长久些,最好寻一处僻静之处安详度日,尽量不要与太多的人或事接触,以免情绪波动引发病症。”
“可他还这么年轻,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安瑶急急出声,实在不忍心看陆云歌年纪轻轻就得此绝症。
“安姑娘……”
躺在床上的陆云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虚弱的呼唤安瑶,后者听了忙走过去。
他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精神十分不佳,饶是如此,看到安瑶,他还是吃力的挤出一个笑。“安姑娘不要难为大夫了,是云歌自己的身子不行,怨不得别人。没关系,能活一日便是一日,云歌并不在乎。”
主角都这样说了,安瑶还能说什么,只好闭上嘴沉默不语。
之后,陆家的人听到消息找上门来接走了陆云歌。
目送陆云歌离开,安瑶长叹一声往宁府走。
这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徒留几片光芒尚在天际。
夏蝉聒噪,天还没黑就在路边迫不及待的吵个不停。
安瑶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跑回宁府,胖妞在锅里留了饭菜,她吃饱喝足后才想起乐颜被祭山的事情,一问胖妞宁致远不在府里,猜他肯定是救乐颜了,思索一番后带着几个自制的防狼喷雾和一把小刀前往魔王岭。
走夜路有些害怕,而且不知道会不会碰到坏人,要不是白天算她害了乐颜,此刻她是绝对不会掺合进来的。
壮着胆子借着月光摸上魔王岭,一路还算平静,没遇上什么吓人的事情,只是她都快走到山顶了也没看见一个人,到处都静悄悄的,暴风雨来临之前般的诡异。
突地,前方的树丛传来一阵窸窣声,安瑶赶紧躲到一边,悄悄的往外张望。
咦?怎么是那个日本来的小雅妹子?
安瑶诧异的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小雅惠子,她旁边还有个非常高大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两人行色匆匆,飞快的往山下跑着。等他们跑远了,她才敢出来,而后加快脚步往山顶跑。
到了山顶,看到了一顶红色的花轿,左右找了找,在前面的悬崖边上发现了已经昏过去的乐颜。
“乐颜怎么在这?宁致远呢?”
安瑶困惑地蹲下身,拍拍乐颜的脸,但她没有清醒,无意间一个转头,发现悬崖下方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条十分眼熟的围巾。
“这……好像是……是……宁致远的???”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安瑶往后跌坐在地上,再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去看那条围巾,仔细分辨后确定是宁致远的。
“发生了什么事,宁致远是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吗?”
安瑶惊恐的瞪大眼,心中陡然方寸大乱,忙扶起旁边的乐颜试图叫醒她,可她怎么都不醒,脸上挂着泪珠,手抓着一根藤蔓,血都磨出来了,她这个样子很像是为了拉住某个掉下悬崖的人。
“宁致远!!!”
她放下乐颜爬到悬崖边朝下方大喊,一连几遍,声嘶力竭,可惜除了回音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宁致远——”
喊的嗓子都快哑了,安瑶脱力地撑在地上,脑中却在飞快运转着,若宁致远真的摔下悬崖死了,那她今后该怎么办,没有他的庇护,痛失爱子的宁昊天会不会迁怒于她?
“我都在想些什么!”
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安瑶整个人都乱了,心里惶惶不安,压抑沉闷的难受,往日与宁致远相处的情形一幕幕闪过,望着那些画面,她的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一丝丝痛意。
僵持片刻,安瑶闭一闭眼下了个决定,她要下去找他,就算是为了她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她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