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她在恐惧什么?
是害怕江袭黛伤害她吗?
不会的。
在曾经和那个女人没有这么熟悉的时候,燕徽柔曾经面临过她的许多威胁与冷眼。
但是至始至终,燕徽柔也不曾害怕过她。
难道是害怕自己背叛江袭黛?又怎么可能?
燕徽柔也预想过一些不好的片段。
很多人迷恋着爱人的闪光点,在一步步靠近中现所爱坠于凡俗。
但是燕徽柔却鲜少有这种担心。
毕竟身为杀生门第一顺毛官,她每日都在做的工作是,扒开那女人浮华的实力与美貌,也扒开故作冷淡的矜傲,然后仔细去听清楚她灵魂的声响。
燕徽柔是一个包容的人,当然也同样地包容着她的脆弱与阴暗。
她不会干这样的事,为什么会觉得恐惧?
想不通。
“这扇门,里面有什么?”
白泽神兽空灵地答:“应该是你不知道但是十分好奇的东西。好孩子,这里是你的意识之地,能看到什么,取决于你内心深处的念想。”
只能选一扇吗……
“现在”不必观照,因为正在携手前行。
“未来”自有命数,一切尚未可知,怎能轻易先给自己下了定论。
那还是“过去”吧。
一切已经生了,有遗憾也有高光,但到底是定型了的过去。
燕徽柔思考了一下,抬足没入“过去”那道大门。
她闭上了眼睛,说是念想,但其实站在其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
再次睁开眼来,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黑漆漆的,不见半点光芒。
只有呼吸声,忽轻忽重。
燕徽柔适应了黑暗以后,循着声音望过去,现这里是一座不见天光的地牢。
有细微声音在急促的呼吸,期间出几声闷哼,似乎在忍痛,轻轻着颤儿。
燕徽柔转头看
过去。
那是一个年幼的小姑娘,瞧上去七八岁大小,一口咬着一块布料,缠紧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她头凌乱,满身是伤痕。只是一双眼睛略微抬起,在昏暗中,警惕得颇有野性。
另外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依面庞来看依稀也是个女孩儿,只是头很短,似乎被削断了一截。
她们背靠背坐着。
燕徽柔现她们看不见自己,在四周转了转,这附近的环境实在难以言喻,地面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腐烂气息。
燕徽柔实在无法忍受,只好又待回了原处,没走多远。
那个短的瘦弱女孩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这两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呢?
燕徽柔正这么想着,瞳孔里,却骤然亮过一线白刃。
那短丫头抽出一把匕,便往地上盘坐的小姑娘身上扎去。
她太虚弱了,像是很多天没吃饱饭一样,手脚不稳,但握着匕的手却异常决绝。
燕徽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那匕擦了一下,被躲开了。
跪坐在地上的幼女,灵巧地躲开了接连的几刀,伸手绊倒了对方,不知在地上滚了几遭,两人扭打到一起去。
没有对话,只有粗重的喘息。流血的纷争,用牙咬,用腿踹,残忍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更像是不断撕咬的两头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