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璃骁一晚都没上床来睡,她依稀记得到落在地上的兵书,月光洒在翻开的兵书上,上面有莹蓝的光。
早上是叶明月过来伺侯御璃骁梳洗更衣,渔嫣发现,御璃骁只信这两个女人,每天轮着来伺侯他,此时房中就他们三个人。叶明月比晨瑶话少,这女子腰软,行走时腰肢轻摆,如春光中的柳条,一身妩媚。
渔嫣强撑着坐起来,趿了鞋,轻声给御璃骁请了安,低头出去。
“渔嫣,你把水端出去一下。”叶明月转过头来,唤了她一声。
渔嫣抬眸看了一眼御璃骁,他背对着她站着,正让叶明月给他捋好背后的假发。
“怎么了?”见她不动,叶明月催了她一声。
渔嫣过去端水,一弯腰,额头就钝痛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秦一走,她心里一松,这身子就跟着垮了?还是因为昨晚在山坡上不停地爬树,出了汗,接着又吹了半晚凉嗖嗖的风的缘故,反正这时候是难受得想一头栽地上,长睡不醒!
但渔嫣不想在御璃骁和叶明月面前示弱,咬咬牙,端着水盆站直腰,转身出去。
“本王今日要进宫。”御璃骁侧过脸来,盯着她的背影说。
是和她说话吗?渔嫣没出声,快步出了大殿。
“王爷,明月陪你去吧,可以伺侯王爷,宫里的人想必不会细心。”叶明月的声音传出来。
“不必了,颠簸来去,辛苦。”御璃骁沉声道。
“明月不怕辛苦,明月就想伺侯王爷。”叶明月柔柔地,又是几句央求。
“每日里生死莫测,你们就留在别院,不许随意出去,若有变故,本王会让人来通知,你们即刻就走。”他又沉声道。
这话像是告诉叶明月,又像是告诉渔嫣,每日生死莫测……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沉甸甸的!不过,他对他的妻妾还真不错!
渔嫣不把自己当他的妻妾,从窗口往里面看,叶明月正从他的背后抱着他,小手环在他的身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
御璃骁正转过头来,和渔嫣的视线对上,那眼神耀亮,如静夜中的星月之光,渔嫣心脏一揪,立刻别开脸,端着水盆走了。
过了会儿,他的轮椅搬出来,放到马车后面,他也坐上了马车,一行人离开了别院,嘈杂之后,小院陷进了寂静。
渔嫣的头愈加地疼,在房里躺了会儿,只听外面传来晨瑶和叶明月的说笑声。
“姐姐,你看我戴这个怎么样?”叶明月的声音清脆明亮。
“妹妹美貌,王爷一向喜欢。”晨瑶温柔的声音响起。
“可王爷最喜欢姐姐,姐姐最得王爷之心,王爷都没有……那玄灵夫人一来,便是好几晚……这渔嫣也是……”叶明月的声音有些落暮。
“妹妹,王爷在你我之间何曾分过轻重,妹妹不要多想,王爷自有王爷的安排,你我陪他数年,这情份,别人如何比得上?你过来,我们把这茶叶分一分,王爷晚上要饮。萍儿,你去把渔嫣姑娘叫出来。”
渔嫣一听,顿时心中生起无边烦意,拉起锦被盖住自己,不听侍婢在外面轻唤。她们二人并不住在这院中,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分茶叶?分明扰人清净,还带着示威的意思!
“姑娘还是出去吧,瑶夫人最恨人偷懒。”侍婢小声劝她。
渔嫣揉了揉巨痛的额头,又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去。
晨瑶见她出来,轻轻点头,轻声说:“渔嫣,你跑一趟,去管事那里把这单子上的东西拿来,这都是王爷用的,别人拿我不放心。”
渔嫣接过来,只见上面罗列了十数样名字,都是药材。
“渔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叶明月抬眼看看她,小声问。
“怎么了,不舒服吗?”晨瑶也横眼扫来,语气依然柔软。
“没有,我去拿药。”不想听这两个女人聒躁,渔嫣捏着单子就走,身后那二人又开始聊天了,说些花儿草儿,二分无聊。
到了管事处,他正在安排人悬挂灯笼,见渔嫣来了,便双手垂下,恭敬地向她请安,与那天她来问御璃骁去处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渔嫣虽被贬了奴才,可一连在御璃骁那里过了几夜,下人们惯会看人脸色,知道她与她人不同,这管事的态度自然也好多了。
“姑娘亲自来拿呀,呆会儿小人让他们送过去就是,以后要什么东西,打发人来取就行了。”他笑着,接过了渔嫣递来的单子。
“这是晨瑶夫人要的,让我亲自拿来,烦请管事去拿出来。”渔嫣轻轻点头,语气淡淡。
“是,请跟我来。”管事立刻点头,带着渔嫣往库房里走。
别院中的库房都分了类,药材,素日用具,还有单放武器兵刃的,管事进了药房,一样一样地往外搬,又称又包,足足包了二十大包出来,渔嫣一看就傻眼了,这只怕有几十斤呢,这是拿去喂牛吗?怎么会要这么多?
“王爷是熬着来沐浴的,这是地龙草,接骨最好。”管事抹了把汗,看了看药材,又看渔嫣,“不然,小人亲自陪姑娘回去?”
渔嫣点头,她让管事拿了个箩筐过来,分了些药材放进去,慢慢地拖着回去。
她还没用早膳,又头晕得不行,没走一会儿,便开始发晕。管事拖着另一些药材跟在她后面,忍了会儿,担忧地说:“姑娘脸色不好,小人去叫人来给姑娘拿拿脉。”
渔嫣正要点头,只见有侍婢匆匆过来了,小声说:“管事,晨瑶夫人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