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轻勾了下唇。
玉流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当初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太子萧晋?得陇望蜀,这是又想勾搭萧衍?人是太子的,心是萧衍的。她可真精明。
这样一幅寓意如此明显的山水画献给萧衍,是想让他取太子而代之?
沈长梨曾听红绫分析过,虽然老皇帝的子嗣比较多,但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无非就三个。
一是皇太孙萧云骥。
二是现皇后嫡子二皇子萧琏。
再一个,便是手握重兵的靖王萧衍。
如今太子病危,以萧云骥为的太子党与萧琏一党正斗的你死我活,只有萧衍始终不动声色。
太子妃如此做,要么是想借云亭侯的手向萧衍表忠心,她将宝押给了萧衍。要么就是想用这幅山水画拉拢萧衍,让他支持太子一脉的皇太孙萧云骥登位。
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是想用‘情’,打动萧衍。
就在满堂的赞美声中,萧衍毫无表情纹丝不动,淡淡的将视线从山水画上移开,只随意地唤了一声简石公公。
“收下吧!多谢太子妃和云亭侯美意。”
玉流觞见萧衍收下画,甚是满意,脸上笑的分外娇艳,“来,我们都敬殿下一杯,愿殿下心想事成,愿中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众人立马应和,举杯向萧衍敬酒。
萧衍来者不拒,一杯杯的黄酒灌下,他气定神闲脸不红心不跳,那淡漠的眸子,冷的能冻死人。
一顿酒宴,宾主尽欢。一直到酉时,官吏们吃饱喝足才纷纷起身告辞。
玉流觞也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瞄了萧衍身后的沈长梨一眼。
“殿下,本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殿下成全。”
“哦?侯爷请讲。”萧衍声音微冷。
玉流觞目光一闪,嘴角噙了一抹妖艳到极致的笑意。
“本侯曾在几日前偶遇您府上的一位小厮,人长得虽不算绝色,但灵动有趣,甚合本侯心意。本侯想向殿下讨过来,以解长夜寂寞。”
“哦!”萧衍极冷的,问得很慢,“不知侯爷想要的是哪一个?”
沈长梨心一跳,突感不妙。
果然,玉流觞的笑眸看向了她。
“正是此刻在你身边斟酒的那一个,想来殿下不会舍不得吧?”
沈长梨的脸‘刷’地就白了,咬牙,将玉流觞的祖宗十八代瞬间骂了个遍。
萧衍扭头淡淡扫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侯爷既然开了口,本王又岂有不舍之理?只是本王这小奴儿向来伶牙俐齿如小兽,不服管教,难以驯服,只怕会冲撞了侯爷。”
这话说的极损。
但沈长梨已顾不得许多,柔软的小身子靠近他,在桌下暗暗扯了下他衣角,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爷……”
她绝不能落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手里,那日在小树林,她向玉流觞撒的药粉中,除了‘有情花’的毒,还有用在萧颉身上的荨麻叶粉,若是她一旦落入他手中,被蹂躏是轻,生不如死才是真。
“无妨,本侯最擅长驯小兽。”玉流觞笑的势在必得。
萧衍又扭头瞟了她一眼,沈长梨以为他接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两人心有灵犀,定然会帮自己,不想他话锋一转。
“能得侯爷的青睐,是她的福份。不如侯爷先回,本王让人将她梳洗干净了,再送到侯爷房中伺候,可否?”
“如此甚好!”
玉流觞狭长的凤眸浅浅一弯,得意非凡,几不可察地瞄着沈长梨气的铁青的小脸,唇角勾笑,一个旋身,大红的锦袍一飘一荡,人就已经出了水榭。
沈长梨一下子站起身,她心冷透了,“爷……”
萧衍抬头,“有事?”
沈长梨本想说她不要去伺候玉流觞,可看到他目光清透,那轻松的表情似乎就等着她来求他,然后更多地给她加上紧箍咒。
沈长梨心一横,到嘴的话立马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