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肌肉男此时已经停下扩胸了动作,开始扩起眼睛来而且有越扩越大之势。看着肌肉男把眼睛扩到极限后,又开始扩起了嘴巴,像是被惊吓过了头。雅晓在几番引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忍不住一跺脚,转身就准备下去看看。哪料到门刚打开便见单衍修站在门口,看他悬在半空的手似乎正要按指纹锁。他的面色阴郁,目带血丝。任傻子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妖孽说是会吃人也不为过。她在猝不及防下只来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捂着心口让到一边。怎么搞的,出去时还是新鲜可爱的小蕃茄,回来就变成火爆又惨绿的老泡椒了?她警惕地看着他,他也很凶地瞪了回来。她自觉不妙,手下意识地往后掐着门板上凹凸起伏的花纹,指甲亦不自觉在刮擦着。
“你要去哪里?”在恶狠狠地瞪了她许久后,他阴森森地开口。
她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应道,“给,给你开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靠调戏他而躲过一劫吗?
“撒谎。”他咄咄逼近,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冰冷而生硬,“你想跑,是不是!”他的力道很大,掐得她整张脸都疼了。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他哪儿也不会让她去,马上反应过来,“我没想跑,我只是,只是想打开门用穿堂风清新一下空气……”
“撒谎撒谎。”他的声音越发逼仄,俨然有几分的气急败坏。
“没撒谎没撒谎!”她越是心虚嚷得越大声,下颚传来的痛楚抵不上心头的恐惧。身体被他一个用力掼压在门上,门板因为重压而弹在墙上,门板上的雕花硌得她的背生疼。他的手从她的下颚移到了脖颈处,慢慢地收紧。
他失控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可是很快的脖子上的束缚却缓缓地松开来。感觉到他手上冰冷正慢慢地褪去,可他的脸却离得她那么近,近到纤毫毕露,近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蒙蒙的一片水雾,像是砚台上冻住了霜结出了细小的冰花,晶莹却模糊,可依然会闪烁着结晶体特有的光亮,并且将投射而来的光线一并地集中反射,反射出来的光芒是锐利而刺目的,从她眼里扎进去,一直扎到心里,尔后一举贯穿。
她忘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唇舌交缠的,只知道他的索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如同一个饥饿至极的人在饕餮着美食飨宴。从镀着玫瑰金色的门框后她能清楚地看着他背部往上微拱起,完全是一只猛禽在发动致命进攻前的姿势。他的手指深深地埋入她的发间,力度透骨地禁锢着她不得动弹。他似乎完全丧失了对于情绪和行为的控制,近乎贪婪地啃啮着自己的猎物。很快她便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唇上也是火辣辣地痛,很明显是被他咬破了。如果不是尚存着一丝理智,她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地吞掉。而到了这份上他还是没有一点放松,依然强悍又毫无节制地索取着。她忍无可忍之下反咬了他一口,这一口咬得狠,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满嘴都是咸腥的铁锈味道。他终于松开她,急促的呼吸渐渐被抚平,只是嘴角明显的血痕混合着唾液浅浅地抹开一道,有种诡异的美感。
分不清是他在颤抖还得自己在颤抖,她能听见雕花大门上方的弹簧发出几声压抑的吱吱声。他离她很近,气息的交缠在所难免,身体上的接触也更为直截了当,加上那添乱地嘎嘎吱吱的声音……好在隔壁没有住人,要不然但凡有人走过路过,只消看上一眼或是听上几秒就很容易地联想出一连串必须打上三重马赛克的猥琐场景。
“你要去哪里?”他贴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我想下楼啊——嗷嗷……”好痛,耳朵要掉了,她痛得大叫,“我要去看邻居,看季风!”
明显能听到磨牙的声音,“然后呢,跑吗?”
她咝咝地倒吸着冷气,被他咬破的舌吸肿的嘴巴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火气也跟上来了,“跑跑跑,跑你妹!把相片和底片还我我就跑!”麻痹地,她要跑的话早就跑了,大把的时间和机会供她跑路来着。再说了,就算她想逃,她再蠢也不会挑在大白天跑路。
“你做梦,”他总算放开她,尖齿犹上下相对地对磨了几下,颇有些示威的意思。他的脸此时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模样,眼里也一片清明,仿佛先前她所看到全是海市蜃楼一般。
她也顾不上辩解,捂着耳朵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耳朵要咬掉了!”五官被他摧残了两处,磨损率更高达70。
“不听话的耳朵留着干什么?”
她气极便要嚷嚷,却听着阳台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她惊得跳起来,脱口而出,“季风!”立刻冲了过去,他蹙起眉稍加迟疑后也跟着过去。到了阳台上,两个人难得动作一致地趴到阳台边上俯首往下看——
依然是看不到楼下的场景,但是楼下对面的场景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雅晓只瞄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炸——我勒个去的,肌肉男居然被攻倒在地了!
攻他的不是别人,却是……井言?!
妖孽醉酒
井言满面凶狠地扑压在肌肉男身上,拳头干脆利落地起落,一拳一拳很是生猛。而每一拳就像是经过精确计算似地落在肌肉男的头面部,出拳的力道与下力点都毫无偏差,全集中在要紧处。即使隔着一定距离,雅晓都能听得到骨肉间相碰撞的声音和肌肉男嗷嗷讨饶求救的声音。
“靠,太没用了。”她喃喃着,“白长一身的肌肉有个毛用啊,就看看还行。居然被个小孩子打成这样。”旁边的男人耳朵动了动,从善如流地撩起眼角掼给她一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