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山猫立刻就明白这男人为什么会主动提供帮助了,让他不高兴的不是因为谁被看光了,而是光着的人被谁看了。
2301的单太太,她到底看了他多久啊喂?
他立刻知情识趣地抬起爪子,“我要你的外套。”虽然还想要条裤子,但能到手的可能性不大。
单衍修脱下外套,刚要甩到他身上时突然又停顿住。他微眯起眼,说道,“等一下。”他转身进了电梯,果断往上。过了几分钟又下来,手上搭着块素色的织物,“这个给你。”
井言接过来,习惯性地嗅了嗅,闻不到一丝穿戴过的气息。或许……他抬起头来,狐疑道“为什么不给我你的外套?”
单衍修双手抄在裤袋里,松开扣子外套披在身上显得格外轻松惬意,“我的每一件衬衫外套我老婆都可能会穿,所以,我想象不出你穿它们的样子。”
“……那,这是什么?”
“桌布,新买的,还没用过。”
“……”
“裹上吧,你还有得熬呢。”
☆、老单,认真你就输了!
井言身上还是有硬骨头的。
他还真只裹了一层桌布就在门外扛了两天一夜。当第二个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有人看不下手出手了。
“你等在这里一天,她就决不会出来。”单太太拉了拉身上的流苏披肩,“她现在根本不想见你的面。”
井言只在她来的时候抬眼瞟了瞟,便垂下头继续沉默等待。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他有耐性,他可以等到她气消了出来。或许,她想不通,气不过拎东西出来揍他一顿也行。
他都有四十多个小时没见她了。
单太太叹口气,抱怨似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冲着他呲牙做了个口型,‘真和你一窝出来的,这破德性!’
单先生觉得有点冤,虽然他以前用的手段比起现在蹲门口的山猫的更加残忍暴力令人发指。但他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改过自新洗新革面漂白上岸了,就不应该再把他归回旧类。他对于单太太这种一棒子打死的说法很不满意。
不过在外面,他还是要给太太留面子的。
这样才是好丈夫。
单太太左劝右劝,好话歹话说尽了也不见他挪动一下。她口干舌燥之际只得管先生求救。单先生本不想理这种事,昨晚尽个同僚之谊送块布给他御寒已是极限了,现在这时间本该是他们小俩口吃完晚餐散步闲聊或是搞点夫妻小情趣的点儿。把时间浪费在解决这种破事上,单先生表示很不高兴。
可,不高兴归不高兴。单太太的身体还是挺重要的,尤其是声音哑了叫起来就不嫩了。
这是隐形福利的流失,很严重的!
单先生说话一向简洁,可从来就直切要害,“你是想她饿死在里面吗?”
此言一出,山猫的脑袋上就像被砸了团雪球,冷簌簌地一抖。他埋在怀中的爪子收收抓抓,这么一算,果然房间里的吃食就要告罄了。
单太太见他有所动容,便蹲下来柔声说道,“再说,就算要等你也得有力气,对吧。”她对井言印象倒是不坏,早先给他分饭装菜,季风那时也会拖着他上来蹭烤肉烤串。年前遇险的时候,他曾出手相助,虽然那时他的态度骄横得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可她知道此人的背景必定不简单。
她当时还觉得季风挺幸运的,有这么个弟弟可以保护她,哪晓得……刚才季风打求助电话上来时那哀凄的语气,她用脚趾头也能拼出七七八八的事实。真是……这幢房子必定风水有问题,上下两层都住着一只魔物。
井言低头思考了几分钟,慢慢地挨着墙站起来。他像是久困似地揉了揉眼睛,反手轻轻地搭了搭门,哒哒几声。里面依然是没有半点回应,他颤颤地呼吸了一口,声音轻轻地贴着门缝钻了进去,
“我听话。你叫走,我就走。”
单太太是性情中人,此情此景又闻此言,一下子就鼻酸了。单先生却老早就看穿了这只山猫的心肝脾肺肾,因此马上就听出门道来了。可碍着太太在,他脸上多有不便,心里却止不住嗤嗤发笑,到这份上还敢装傻卖乖,有本事敢加多一句‘你要不叫我我这辈子也不来’吗?
山猫子不过学会两声鬼叫也敢扮情圣?切!
单先生心中无比鄙视无比鄙夷各种看不起各种冷哼冷眼冷嗤,可还是得接受太太要将这只山猫带回家收留的决定。
就在他们刚走到电梯口,只见那扇密闭许久的门嘎吱一声就开了条缝。单太太发誓,在听到那声嘎的时候,还站在她身边的井言就呼得一声光速移动回去,那旋起的小风卷还刮得她头发小凌乱了一下。
“给我站着!”门缝里的声音像一条厚实的花岗岩般砸了过来,“不许动。”
井言心里焦灼万分,他现在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那开了一隙的缝里钻。可是,钻了的后果……他不敢想。所以他真的很听话地就停下了,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他话刚说出来就续不下去了,那语调听起来即小心翼翼又极力讨好,“我真错了。”
门没有关起来,像是静态油画样板一样固定住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他低垂下脑袋,深刻地反省着。一边反省,一边在地毯上蠕动光溜溜的脚趾头。
目标,前方前方前方方方……
门动了动,竟然开大了一些。
单先生眯了眯眼。
单太太擦了擦眼。
难道……
奇迹的一刻就要由他们来见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