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确定?”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
于槿然定定地看了她有近三分钟,长长地叹出气来,“我派去的人说你呆得都有点发傻了,看来是在撒谎。”
“他们是说了实话的。”她承认道,“我不过偶尔聪明一下。”
“我女儿前阵子离家出走了,我动用了很多人,找了许多地方,用尽办法也查不到她的下落。”于槿然神情落寞,完全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小白,她要是想躲起来,几乎没人能找到她。”
“除了井言?”
于槿然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以前常常混在一起,小白很粘他,有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
季风心尖发酸,想起玄静夜和他相处的时候,顿时牙齿都倒了一片。倘若井言现在在她身边,必定被掐成调色板。
于槿然低叹一声,“如果他也找不到,那就真没希望了。”
季风强压下不快,说,“于先生,且不说你和你女儿感情怎么样吧。可单凭你做事的风格来看,你肯定是个挺失败的爸爸。我敢说,你平常一定没和孩子沟通。”
于槿然脸上浮起一抹赧色,先前装出的凌厉模样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倒是多了几分温雅,“我平常比较忙,确实很少时间和她相处。”
“沟通是很重要的,你不和孩子说话,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如果你平常漠不关心,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经常闹矛盾。啊,换成我我也跑了。”季风叹道,“你女儿多大了?”
“十六。”
“……你十四岁就生孩子啦!”她完全八卦了,“十四岁!”
“我今年三十六了。”于槿然有些无奈。
“你三十六?!”季风完全震惊了,竟然比单衍修还要老,“真是驻颜有术啊。”
于槿然嘴角略略抽搐,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有人狠捶大门,咚咚咚地像是要砸穿一般。
“于槿然你个老不死的,还我老婆!”
季风一下就跳起来。比她更高兴的是于槿然,这货一点也没有被人撬了老窝的觉悟,而是喜出望外地瞅了季风一眼,毫不掩欢欣道,“他们来了。”说着用摇控器按开了门。
门外面是暴跳如雷的井言和撇嘴皱眉的玄静夜,后面跟着一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孩子,大概就是‘小白’。
井言看到季风便‘嗷’一声就扑了上去拖到旁边,恨不能直接就把她衔回窝里,“你没事吧?那变态没对你怎么样吧?没受惊吓吧?”她被他揉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咦啊一通。最后是玄静夜把他们分开,“够了啊,正事要紧。”
井言这几天携着玄静夜四处追找白月,这丫头缠人躲人的功夫一流,他千辛万苦才得了线索追去,几番折腾才把这颗叛逃明珠擒来。这四五天的时间他只睡了十来个小时,熬得双眼通红。他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看到于槿然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井言将她往玄静夜身后一推,转身便冲上去一个凌空飞踹,于槿然相当机警,闪身一躲险险得避开了,身边的红木桌子却遭殃了,被劈成两截。
井言犹不罢休,转身张牙舞爪地攆上于槿然。于槿然使诈耍心眼可以,但手脚功夫不如井言,竟然被撵得四处跑。
老男人终于被逼进了死角,奔跑中眼镜歪到了一边可仍竭力保持着镇定:“你冷静一点。”
井言一脚将花梨木矮凳踢开,冷笑道:“等扒了你的皮,我就冷静了。”说着就要捋起袖子抓人,冷不丁后面传来一句,“住手。”
井言头也没回,讥讽道:“哟,你这是命令谁呢?”
白月从旁侧挡住他提起的拳头,眼睛却是看向那个有些狼狈的老男人,说:“扒皮这活我比较专业。”她的声音不大在小,可那腔调却听得人后脊发凉。
井言转过头来,眼角吊起斜乜着她,“那我就让你这专业的上了。”说完扭头走到玄静夜身边,伸长爪子把喵太捞到身边,“走,我们回家。”岂料拉了几下不见她动,“老婆~”
“别吵!”身边有小夜子在话喵太就能很放心地看八卦了,再加上井喵喵更是上了双重保险,“看会儿热闹。”
这对年龄不太对称的父女正面对面地站着,当爹的面色是无比地激动,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女儿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就是那种离家出走的孩子被警察叔叔送回来,一脸的倔犟不甘恨不能全世界都捣腾得天翻地覆的模样。
“你找我干什么?你找我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不需要我了吗?让我从哪来滚哪儿去吗?”白月双手抱胸,两腿分开和圆规似地钉在老男人面前,冷冷地问道:“你这么讨厌我干嘛还费事让人抓我回来?”
“小白,”于槿然的声音很无奈,“你乖,你听我……”
“你别这么叫我,每次你这么叫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白月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似地咆哮起来,“你从小就是把我当宠物养,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好,你让我滚,我就滚!我滚出去的那天就说了,我白月这辈子绝对不再踏进你于家大门!想让我进去,除非用棺材板把我抬进去!”
“小……白月。”于槿然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蔫软下来,“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也什么都别说了。”白月抬手阻他说话,“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恩断义绝,江湖不见!夜子姐我们走”
“慢着!”于槿然一个激灵就跳起来,“没我点头谁敢带你走!”
井言把季风往怀里嵌,和她咬耳朵,“老婆,这种病态的八卦没什么好看的,毁三观呐,我们走吧。”季风怎么可能走,这不正逢□处嘛,走了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