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抹高大的身影愣愣站立,那风华绝代的脸上划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果然对那个男人还保留着一丝情谊,哪怕是恨也代表了曾经的爱。
迹部知道墨阎这个人的存在,是在失去第一个孩子的前一个月,那时他和本堂夏妃的关系可以说是最为紧张的时刻,她费心的引起他的注意,在学校疯狂的追求他,而他憎恶着这个被硬塞给他并且给他带来无限麻烦的妻子。
她背着他见了墨阎,在一家老旧的很不起眼的饭店。
很不巧,那天他刚好去那一片巡视,他买下了那块地皮,打算在那片建一栋百货大楼,可偏偏有几家商户联合起来闹不肯搬走,下面的人几次三番都没有解决好,他无奈自己出面。
他看到她给了墨阎一大笔钱,并且让他拿着钱滚,带着她过往的不耻永远的滚出日本。
迹部觉得很嘲讽,被逼着强娶了一个那样出生的女人,他不能反抗不说,还差点儿被戴了绿帽子,而对方居然还是白阁的头牌。他很怀疑本堂夏妃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很怀疑自己跟本堂夏妃的第一次是否真的是她的第一次。
如果是,她何惧墨阎的威胁,如果她跟墨阎没有关系,又没什么要拿着钱让他滚。
他当时并没有出面质问,尽管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愚弄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那时的他,压根不把本堂夏妃放在眼里,他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这两个人,悄悄地让人查了两人的过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揭穿本堂夏妃虚伪的假象。
他们曾相依为命,他们曾是青梅竹马,她深爱着他,哪怕他已经脏的无可救药,她依旧深爱着他,甚至于为了他受尽毒打,几次三番命悬一线。
也可能是她伤了心,最后她性格大变,努力的谋求未来,而他迹部景吾,很不巧的成了她目标。想着本堂夏妃对他的追求,他莫名觉得讽刺,她跌入深渊,但她想飞至云端,所以她对他示好,拼命的想要绑住他。
他把这个事儿藏在了心里,没有对任何人,他觉得是个耻辱,别人都以为本堂夏妃深爱着他,只有他知道本堂夏妃只是拿他当攀越云国的天梯。
本堂夏妃摔下楼梯的那一刻,他恶毒的想着,活该!那个孽种就不该活在世上,他要拿着亲子鉴定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连带着被逼婚的耻辱,连带着被背叛的愤怒,让她不得翻身。
可偏偏……孩子是他的。
拿到亲子鉴定的那一刻,他如同疯了一般,他看着她摔倒没有去拉她,他就这么失去了他的孩子,而更让他觉得崩溃的是,他在怀疑她,在她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时候,他偷偷的让人做了亲子鉴定。
他愧疚,自责,心里五味杂粮,难以释怀。
他明明可以接住她的,孩子,明明可以一直安好的活下来的。
在她流产入院的第三天,墨阎来了,他听见他们在争吵,他听见本堂夏妃语气森冷的说:“看到我这幅样子,你满意了?不用来可怜我,我还轮不到你来可怜,给我滚!”
他才知道本堂夏妃还有那样的一面,他才发现,他面前的本堂夏妃,并不是真正的她。
乖巧、温柔、贤良、体贴不过是她赢得他们欢心的假象。真正的她,冰冷、坚硬,目中无人,甚至于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儿。寡淡薄凉,却又偏偏擅长感情攻击。
本堂夏妃很恶心墨阎,可她也曾受过墨阎的恩惠,在她嫁入迹部家后,她时常给墨阎汇钱,他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迹部感觉墨阎在威胁她,她汇给墨阎的金钱数额一次多于一次,可她不在乎,似乎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她不介意拿钱养着墨阎,起初他们两三个月见一次,而后是大半年,最后她只汇钱不再愿意跟他见面,他一直知道,却从未戳破。他们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他也便装聋作哑,他一直以为他们可以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可世事难料,谁都没有想到,她那么年轻就死了。葬礼的那天深夜,他见了墨阎,和资料的反馈不同,他并不是一只单纯的吸血虫,本堂夏妃的死对他影响很大。
他对他说:“阿呆的骨灰,我能带走吗?”
他叫她阿呆,他们有过亲昵的,他怎么都插不进去的过往,他甚至想带走她的骨灰。
如果不是深爱到骨子里,墨阎怎么可能找上他,还提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啊嗯……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本大爷要她的骨灰,她是冠着本大爷的姓氏死去,入的是我迹部家的祠堂,本大爷怎么可能把她的骨灰随随便便的交给其他人!”他冷哼的一声没再理会,没多久就去了英国。
本堂夏妃去世的一周后,他收到了一份遗产继承书,本堂夏妃那个小小的丫头,留给他一笔数额不小的遗产。
白阁,是她的。
他握着文件的手近乎颤抖,她哪来的本事?一个白阁的艺姬却有着白阁全部的股份,婚后她几乎天天待在家里,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急切的想问问墨阎,问问白阁的老板,可艳姬说得委婉,而墨阎自杀了,就在本堂夏妃去世的第二天。
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了,以往的他像是妩媚多姿的妖孽,而如今的他像是行尸走肉,浑身都散发着溃烂腐败的味道。
那时他才知道,墨阎一直计划带着本堂夏妃离开日本,他估计排挤她,让本堂夏妃呗赶出白阁,只是为了更方便逃。他几次三番的找本堂夏妃,只是想带她走,而本堂夏妃死了,他的人生也不再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