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姚泽清心底一叹,却没有再更多的试探,心想,万一…她真的不能有孕,只要她愿意待景儿如己出,景儿愿意待她如亲娘,那也是一大幸事。
“父亲,萍姨答应景儿,只要景儿再过完两个生日,她就会住进来,天天陪着景儿。”姚承景握紧小拳头,彷佛担心父亲会遗忘似地又提了一次文若萍和他的‘约定’。
“你萍姨有时候也是傻呼呼的,她傻的时候,你可不能跟着她傻,萍姨要行过及笄礼之后才能出阁,算一算还得等上两年呢,不过…。”姚泽清顿了一顿,他想到姚承景的生日是年底,若赶在文若萍及笄后、姚承景生日前大婚,似乎也能算是两个生日啊?
姚泽清仔细一琢磨之后,便又笑道:“父头回头便去请托钦天监算个好日子,不但会让景儿如愿以偿,也不会令她对你失约。”
“嗯!”姚承景听到父亲这么一说,他高兴极了,本来听父亲的意思,还以为根本不可能两个生日之后就能天天看到母亲,但是父亲从来不会骗他,既然他已经开口说可以办到,那就一定可以的。
姚泽清看着儿子的笑脸,拍拍他的头顶,又道:“早些歇息吧。”
姚泽清起身走向门边,姚承景也赶紧跟着起身,说道:“景儿送父亲。”
“不必了。”姚泽清摆摆手,并对站在一旁对他行礼的古嬷嬷和秋瑾吩咐道:“好好照顾大少爷,明日我会吩咐让刘嬷嬷再挑一个丫头过来。”
“是!”古嬷嬷和秋瑾异口同声地回道。
姚泽清缓缓走到院子,上房那里并没什么动静,老夫人也没使人来问他怎地把芙蓉撵走了,不过他想,明日还是得来跟老夫人解释一番才好。
姚泽清今日一口气发落两个丫鬟并不是没有原因,一开始,他只听说贺清莲的品性有些问题,所以令人暗中查探,才发现她与侯府里几个丫鬟婆子往来十分密切,而且经常送出极贵重的物品,他一向严令府中下人不许接受不明目的的财物,没想到还有人敢铤而走险,莫不是误以为贺家大姑娘不算‘外人’?可是要说因为那一阵子的谣言使他们误会的话,似乎又不像,那些人收用贺清莲的赠礼已有数年之久,显见贺清莲居心叵测。
再后来,姚文两家定下婚约之后,武定侯府里就时不时地出现类似文家三姑娘是使了肮脏手段逼迫侯爷与她定下亲事,又说什么一个姑娘家平白无故地跑去池子边落水,肯定是探听过侯爷的去向,寻思勾引等等的流言。
又有芙蓉、秋桂一再地跟自己伺候的主子说贺大姑娘如何如何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要说没有其他目的,只是纯粹认为对方好而已,姚泽清觉得不说他不信,任何一个心思多一点的人都不会相信。
文若蓉与文若萍回安远侯府之后,文若蓉让文若萍先回院子去,然后她直接来到温氏的院子。
“妳们回来了?今天去武定侯府,结果如何?武定侯老夫人见过萍姐儿了吧?她的反应怎么样?是喜欢?还是讨厌?”温氏见女儿回来,等不及她坐下,就一连串的问题出来。
“母亲,妳好歹让女儿先缓口气吧?再说三妹妹又不是妳亲生的,妳几时也晓得着紧她了?就不担心妳自己的亲生女儿吃醋?!”文若蓉嘟着小嘴,故作不满地回道。
“妳这丫头!谁不知道妳比我还紧张萍姐儿?我没曾来得及替她打点将来的时候,妳连她日后该嫁给什么样的人家都已经盘算好了。”温氏拉着女儿到身边坐下,好气又好笑地嗔恼道。
“我紧张是一回事,你们紧张又是另一回事,自不能混为一谈。”文若蓉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好了,好了!算我说不过妳,不过妳倒是说说,这萍姐儿要嫁进了武定侯府会不会有问题?妳也知道萍姐儿从小没个正经长辈教导,我这个做嫡母的到底也算失职了,如今自然是能帮一点算一点儿,就当为了弥补过去那十几年没有好好费心教养她的疏失吧。”温氏也觉得她近来对三姑娘真是越来越上心了,这与以前厌恶大姑娘的心思不同,虽然只要一想到府里还有一对与大姑娘血缘亲厚的母子,让她始终未曾改变对大姑娘文若菲的反感,可是文若萍的情况却又不一样,不说她的母亲生前就一向安份守己,从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连生下来的女儿也总是不争不吵,若没有自家女儿的一番关注,没准儿她真就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丫头。
温氏自认不是个苛刻的主母,但奈何不了府里几十个下人的势利眼,最爱踩低捧高,三姑娘私底下想是吃过不少暗亏,也是那孩子单纯老实,换成别人的话,怕早就闹腾起来,只冲着她素来乖巧不给自己惹事生非这点,怎么也该在她出阁前的这一两年里头待她好一点,更别说她嫁的可是武定侯…武定侯对这桩婚事真真看不出半点勉强。
“我从来不知道三妹妹是个天生有孩子缘的,今日与姚大少爷不过初次见面,姚大少爷便紧黏着她不放,连许久不让人喂食的习惯也打破了,贺大姑娘在一旁见了那般情景,妒嫉的两只眼睛都红了,最后气愤得先行离去。”文若蓉笑容满面,又似乎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哦?妳说的贺大姑娘…是之前传言武定侯府打算与对方议亲的那一位?可…我听说武定侯会打消念头的原因是那位姑娘脾气不好,曾几次打骂贴身丫鬟,武定侯怕是担心姚大少爷将来会被继母凌虐,所以便主动劝阻了婚事,是不是呀?”温氏想了一下,便狐疑地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