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青只喝了一杯,把场面留给年轻人,就去找许婶聊天。因为明天要走,免不了说些告别的话,满青躺在热炕头,心里也热乎乎,懒得动弹,就在这屋陪许婶睡了。
萧洛琛搀扶着骆瑜禾走到外面的木屋,许多福大步跟过来,铁塔似的矗立在门口,斜了眼萧洛琛,“干嘛去?”
萧洛琛冷笑一声,“我需要向你交待?许铁柱,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因为你对瑜禾是真心实意的好。但是,你别事事干涉我!”
许多福面色红润,“我再说一遍我不叫许铁柱!”
“许铁塔?”
骆瑜禾突然扭头,眯着眼睛,嘻嘻一笑,伸出手指,左摇右摆地,“他是许大壮!”
许大壮面色阴沉,耷拉着脸。
萧洛琛得意地冲许大壮挑挑眉。
骆瑜禾看看四周,“许大壮你没喝好吗?要不要再来一瓶?”
许大壮连忙摆手,“你已经喝多了,容易给坏人可趁之机!”
骆瑜禾眨眨眼睛睛,“谁是坏人?”
许大壮指指东南角的一间木屋,“你的房间在那边,已经烧好火了。萧先生早点休息吧!”
萧洛琛没搭理他,推开房门,把人扶进去,弯腰,拿起拖鞋,“抬脚。”
骆瑜禾一手扶着墙,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伸手揪住萧洛琛一缕头,稳住,乖乖地抬脚。
萧洛琛换完拖鞋,帮她大衣脱了,把人扶进卧室,扶到床上,躺好,把被子给她盖好,“睡吧!晚安。”
许大壮站在门口,一言不。
萧洛琛面无表情地出来,睇了许大壮一眼,许大壮识趣退出来。他把门锁上,转身走向自己的木屋。
可是,许大壮显然高估了骆瑜禾的酒品。他喝醉是倒头就睡,骆瑜禾截然相反,特别闹腾,因为明天她要走,一时没控制好量,喝多了。
他前脚回屋,躺下还没睡着,骆瑜禾就打来电话,“你把萧洛琛藏哪了?”
许大壮赌气地说,“他回去了!”
骆瑜禾咦了一声,我刚刚还看见他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大壮不放心,红背心套着棉大衣出来,双手插在袖子里,冻得直哆嗦,就见萧洛琛推门出来,边往骆瑜禾木屋方向走,边接电话,“好好好,你别乱跑,小心着凉!”他撩起眼皮扫一眼灯笼下的许大壮,“我没回去!谁说我回去了!哪个王八羔子说我回去了!”
骂得太过明目张胆,许大壮几步跨过去,又停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萧洛琛推门进去。
他正准备离开,屋内灯亮,骆瑜禾在里面喊,“许大壮!”
许大壮连忙推门进去。萧洛琛和骆瑜禾并排坐在沙上,她手中拿着副扑克,“咱们仨斗地主?”
许大壮知道骆瑜禾酒后的闹腾,坐在沙对面的矮凳上。
萧洛琛第一次见,新鲜又有趣,“要不,先喝点醒酒汤?”
骆瑜禾慢慢地看着萧洛琛,突然脸一热,想起那个吻来,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我不想喝醒酒汤,想喝你的口水!”
萧洛琛震惊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么生猛的吗?
然而,他看一眼同样意外的许大壮,欢喜又愁肠。高兴的是骆瑜禾醉后找自己,惆怅的是,她这酒后的模样,没几个男人能把持住。
他热血沸腾,还不待他表态,骆瑜禾伸手揪住他的头,“往低!”
萧洛琛顺从低下头,一双火热的唇就贴过来。
他伸手扶着她的后颈,忘情地在芳唇上辗转。
口水声,唇齿交缠的火爆场面,从听觉和视觉刺激得许大壮脑子嗡嗡的,他起身冲到院子里,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是猪拱白菜还是白菜拱猪。
次日清晨,骆瑜禾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检查了一下旁边,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又像睡过以后走了。
昨晚的情形断断续续涌入脑海,她闭眼,一出溜,又钻进被子里,蒙住脑袋,想想就羞耻,捂死她算了。
然而,骆瑜禾不是个回避问题的人,她在内心后悔,羞愧,难堪了几分钟后,想明白了,死是不能死的。
骆瑜禾掀开被子,摸过手机,拔开充电器,给萧洛琛打电话,“萧洛琛,昨天是我酒后失德,我很抱歉。但是,这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七情六欲。不必上升到其他层面,而且我希望不必让外人知道。之前,你给我的那些承诺,不需要你兑现。这是我的条件。”
萧洛琛站在窗外,笑吟吟地抬手敲窗户。
骆瑜禾跳下床,跑过来,看到外面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红了下脸,刚刚说得振振有词条理清晰的,见到萧洛琛的一瞬间,脑子的嗡地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在面对重大手术面前,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骆瑜禾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压了电话,上前把木门里面的铁链挂上。
她这一番折腾,被屋外的萧洛琛尽收眼底,宠溺的眼神丝毫不遮掩。他抬脚两步,走到门口台阶上,“好的,我听你的,不对任何人说,我也没有把这么私密的事分享给他人的习惯,你放心。但是,不说,得做。你不能指望三十年没开荤的男人禁欲。所以——”
站在门内的骆瑜禾又羞又气,羞得是自己酒后失德,气得是,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不知廉耻,这种话,怎么能说得这么堂而皇之?
她取下铁链,拉开门,怒不可遏,“萧洛琛!你闭嘴!你怎么就能这么大言不惭?你不懂得——”
矜持两个字硬生生憋回肚里,好吧,是她不够矜持。
“你的脸呢?”
萧洛琛没骨气地说,“我没脸。”
骆瑜禾的滔天怒火,突然间被灭,一点都不出来了,“把门关上,冷气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