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是容疏教她的保命招,就是在敌方予以极大攻击的时候,全力承受,以自己身体的血液作为媒介,通过手上的决法将伤害如数还给对方。
这样一来,不仅敌人会吃到他打出的全部招式,作为媒介的自己,也会在传递过程中受到重创,可谓是损人不利己的那种。
不过,能保命就好。
这是蝉衣在感到对方浓烈杀意的时候唯一想到的事。
壹漓城卷艳本倾城色美人,等我再来找你!
然而,蝉衣这一招显然没有作用。
因为对方在靠近她时,满腔杀意骤然消失,像是突然被吸回去一般,而他的手臂则顺着蝉衣靠过来的动作环上了她的肩膀,好巧不巧的正正压在之前被灼伤的地方。
蝉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袋里想的却是,他这么突然的收回攻击,怎么不遭到反噬。
“美人在想什么呢?”
果然,这人在黑不溜秋的环境里都能看出她在乱想。
蝉衣皱眉笑了一笑,柔着声音说,“我在想,你这人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哦?”一个字,尾音上扬。接着,他靠近她,轻轻吐息,“这话怎么说?”
你敢把你的狗爪子拿开么!?压得老娘很疼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蝉衣心里想想,实际上,为了人生安全,她说的很文艺,“请问阁下能不能移一下手?阁下手按住的那道伤口,拜你所赐,现在还很疼。”
闻言,那人在蝉衣低低笑了一声,莫名的竟有些好听。接着,就听到他似是自言自语说了句“是吗?”在然后,他的手便离开了伤口。
蝉衣长吁一口气,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这种感觉还不待稍停,忽的感到伤口处有什么东西轻轻压了上去,温温凉凉的。
“这样算怜香惜玉么?”
蝉衣微愣,一时没有反应到时怎么回事,接着听到男人低醇的声音似乎透过肌肤传来,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个很明显是敌人的男人,居然在吻她的伤口!
重点不是伤口,而是那一块的衣料已然烧破,他是在亲她的肩膀!
这个时候说不羞愤那是不可能的,任哪一个女子被一个陌生人轻薄都会不爽。可是,蝉衣毕竟在风月场所呆了好几年,此时心里头虽百般不愿意,但面上还是没露出任何不爽来。
其实最重要一个原因,是她的命门还扣在他手上。
“阁下若是喜欢美人,烟淼楼里多的是,何苦要行偷香之事?”虽然命门被扣,蝉衣还是尽可能的往前靠了一靠,以便远离他。
对方也不跟着,只是含了笑道,“美人虽多,可谁比得了你蝉衣呢?”
“五国名妓各个貌美,阁下可以去比一比。”
又是一声笑,或者只是笑声,蝉衣看不见他的模样单从声音猜不出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比起他们,你倒是更有意思。”
蝉衣往天翻了个白眼,很想问一句敢情你都见过。
正在心里诽谤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困着自己的力量一消,应是那人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蝉衣顿觉空气无比清新,自由比什么都美好。
“记得告诉你师傅,我来了。”
蝉衣转过身,满眼全是浓浓黑影,那人像凭空消失一般,只留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话,“美人,等我再来找你!”
壹漓城卷艳本倾城色离开漓城
当蝉衣回到闲王府时,王府的灯果然还亮着。
老远就能看见门口两盏大灯笼,有家丁模样的人搓着手四周张望着,待看见蝉衣的身影似乎整个人一惊,蹬蹬几步就跑过来了,“蝉衣姑娘您总算是回来了!王爷一直等着您呢!”
蝉衣耸了耸肩,跟着家丁回到栖梧院。
还不到院子就见里面一片通明,烛光透过窗纸映透出来,将院中的一片夜色都给点亮。家丁将蝉衣送到门口就离开了,蝉衣径直走到容疏屋前,推开门,果然看见两人都在里面。一个半躺着,一个端着杯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等人,倒是悠闲的紧。
“小蝉衣终于舍得回来了。”看见蝉衣进来,容疏打了个呵欠,语音都带着困意。
蝉衣觉得很不好意思,走近了几步,对二人道,“蝉衣回来晚了,害师傅和师兄久等,对不起。”
方夙银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对她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哪知他这话刚说完,忽然听见容疏淡淡的“咦”了一声,接着,身边一道红影飘过,再眨眼时,容疏已经到了蝉衣近前,修长手指拨开她垂在肩侧的发,裸露的肌肤便曝露烛光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容疏微低的声音传来,方夙银清楚的听出其中隐隐的怒意,不由得也往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蝉衣的肩头,玉白肌肤上,一道火形伤口清晰可见。
方夙银眼皮一跳,惊讶出声,“这不是——”
“赤火流派。”一字一句说出这四个字,容疏的指尖轻轻滑过蝉衣的伤口。蝉衣被那温凉的温度激的一颤,就听见容疏极轻柔的声音,“疼么?”
这一声像是温水覆过心间,让蝉衣生出不可名状的情绪,夹杂着些微的感动。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适应,便侧了侧身避开容疏的手指,打着哈哈道,“刚开始有点疼。现在好多了。”
容疏“嗯”了一声,一手按住她的肩,另一手不知做了什么,再覆到伤口上时,蝉衣只觉得一阵清凉,像是炎炎夏日的一缕凉风,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