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复杂了,我得马上给师傅汇报。”跟着蝉衣回到烟淼楼的方夙银直直入了房,掏纸拿笔开始写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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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蝉衣一早起来就接到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陆萧乾要回蕲州。
这对于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敌人那边的蝉衣来说,简直是要额手相庆的事。
只是,有人看不惯蝉衣这般喜形于色的模样,不待她多开心一秒,就直接杀到她房里,质问这几日连着不出场的原因。
蝉衣斜眼看着蔷薇怒火燃烧的模样,一脸风轻云淡,“不想出呗。”
“不想出?!”蔷薇姣美的脸上,怒意愈发胜了分,“你当老娘是金窟银窟啊!三天两头往楼里带人!你出去露个脸赚点银子就罢了,现在直接躲在房里坐吃山空!老娘养不起!”
闻言,蝉衣揉揉耳朵,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蔷薇姐啊,你这大清早的发什么火呢。霍大侠昨晚不是还去的你那儿嘛。”
听着蝉衣带点儿暧昧的语气,蔷薇清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提了下衣领。这不提还好,一提,蝉衣就注意到她脖子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子,顿时笑得愈发灿烂,“怪不得脾气这么大,是不是咱们的霍大侠太热情了,所以——”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蔷薇随手抄起一个东西朝这边砸来。蝉衣忙摊手去接,将那被当做暗器的紫砂茶杯稳稳握住。
“我的蔷薇姐啊,这套茶具可是一大堆真金白银换来的,你要砸也得挑个便宜的啊。”
“便宜的,有啊。我把霍靖扔过来,你接不接?这可是最便宜的。”蔷薇答得极为顺口。
蝉衣笑着摆摆手,又被蔷薇瞪了几下,后者才像是消了气般拉了椅子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看你还能笑个几时。”
听出蔷薇话里有别的意思,蝉衣抬头看去,问了句,“嗯?”
蔷薇喝了口茶,道,“那个冯杨要来漓江视察了。上回还有人替你挡着,这回看你怎么逃。”
说起这冯杨来,那要追溯到一年多前了。
彼时,蝉衣因一出“蝉衣蜕”声名鹊起。这人一红,是非就多,加上蝉衣非漓城人,没有来历,也没有任何背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自然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冯杨就是其中之一。
冯杨也不是漓城人,但之前被派到漓城为官,地位自然不错。一日他被其他官员带到烟淼楼参加筵席,一眼看中蝉衣,从此便日日来寻,更扬言要娶她为妻。
只是当时冯杨的官职并不高,又年少气盛,被蝉衣几番挡了回去后不由得恼羞成怒,竟要强娶她。幸得当时亦有个常到烟淼楼的官员,地位在冯杨之上,出面以自己看上蝉衣的理由替蝉衣挡了一回。冯杨气不过,只道是定要出人头地,回来抢回蝉衣。
此后,冯杨被调回朝廷,渐渐越爬越高,坐到了正三品的位置。又听见之前和自己“抢”蝉衣的那人早就娶了妻子,也已经被调到了其他地方,所以,他此番特定请旨来漓城视察,多是有冲着蝉衣来的意思。
“因此,我现在是不是要赶紧收拾收拾东西,逃之夭夭比较好?”蝉衣揉揉额角,很是烦恼。
而此时便轮到蔷薇斜她一眼,“你要敢跑,我马上让人把你的地方告诉冯杨。”
蝉衣哀嚎一声,“为什么?”
“你走了,谁给我赚银子?”
蝉衣半天才哼了声,“你这辈子钻到钱眼里别出来了。”顿了顿,又道,“有什么办法能避过他?难道真让我躲回去?”
蔷薇想了想,给了她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蝉衣额角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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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替蝉衣嫁给冯杨?”
蔷薇坐在矮榻上,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素净的姑娘,只觉得一阵迷惑。
“是。蔷薇姐听的没错,尔蓝愿代蝉衣嫁给冯大人。”尔蓝看着蔷薇,眼神坚定,不躲不避。
这个尔蓝只是之前楼里一个姑娘的丫鬟,而那个姑娘在去年的时候被一个有钱人家赎了身,尔蓝便因弹的一手好琴代替之前的主子成了新的姑娘。
但尔蓝的样貌只能算作清秀,故而蔷薇对她没有太多的关注。因此尔蓝对于她还算比较陌生。
因此,看着尔蓝这般笃定的模样,蔷薇很是不解,“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尔蓝看着蔷薇,清亮的眸子里有碎碎的光,“我知道蝉衣姑娘不愿意嫁给冯大人,又想着素来受蔷薇姐和蝉衣姑娘的照拂,这次替蝉衣姑娘便算是报答了。而且……”她顿了顿,素白的脸上似乎有点点红晕,“尔蓝去年曾见过冯大人,觉得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如果蔷薇之前对尔蓝的做法还觉得怀疑的话,现在听到她这句话,又见她带点羞涩的表情,顿时就放下心来。
感情这东西,足够支持一个人顶替另一个人。
因为他们索要的感情回报,比什么条件都要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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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蔷薇把尔蓝带到了蝉衣面前,并将尔蓝的意思说给蝉衣听时,蝉衣愣了半天,又不好当着尔蓝的面说,便把蔷薇拉到一旁偷偷咬耳朵。
“这样好么?”蝉衣拉着蔷薇,直入主题。
蔷薇眨眨眼,道,“怎么不好?你不是不想和那个冯杨有牵扯,刚好尔蓝又看得上,多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蝉衣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这方法是不错。可是这尔蓝……样貌和我……差别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