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你曾说‘若你决定了,陪着我到生命最后,我便到死也不会再放手了,你确定么?’”
这一刻,容疏心头好似有巨浪翻涌,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抬起蝉衣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容疏和蝉衣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可想而知,这一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多少人惊讶无比。
但是,容疏之前所做的一切已经铺好了路。
首先是伦理道德,在容疏将蝉衣赶出青水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是师徒关系了,自然不涉及到师徒伦理。这一步,就连蝉衣都没有想到的。
她当初以为容疏只是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逼真一些,才这么做的,可到后来他不再让自己叫他“师傅”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其实是之前的惑师之罪,他在冰池里熬过一个时辰,虽然后来陷入昏迷,如今却真正是醒过来了。
无碍,就无罪。
最后,派中众人看过这一场,又还有什么理由去批判谴责呢!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除了生死。
当容疏把自己仅剩两年寿命的事情同蝉衣说了,蝉衣只是抱紧他,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柔声细语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孩子当作你来爱。”
容疏倾身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道:“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好好活着。”
容疏和蝉衣成亲那日,很多人都特地赶来。
李岩和莺莺最先到的,怀里的孩子笑得憨厚。
宋祁陪着尔蓝过来时,尔蓝也怀了身孕,比蝉衣大上两个月,还笑着说要和蝉衣肚子里的孩子指腹为婚。
方宁侯带着蔷薇下了马车,看见霍靖时微微一笑,三个人一起进来时,真真让蝉衣有些意外。
年菲菲拉着陆萧彦进了屋,身后竟然还跟着陆萧乾,虽然陆萧乾蝉衣总归是还记着些以前的事儿,但好歹看他送的礼物不轻,便也笑纳了。
除了赶来的人,很多人都是托人送来了贺礼,比如新皇,比如玉清。
这一刻,蝉衣身着红衣,第一次觉得幸福如此容易。
然而,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贺兰千终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这一生只穿过两次嫁衣,可以,两次都是自愿的,却是和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知己,一个爱人。
所以,当她拿着贺兰千派人送来的贺礼时,心里微微有些怅然。
然而,当她打开盒子的那一刻,却蓦然呆住了。
盒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两本册子,一张纸。
册子,是之前五派相争的东西之二,赤火秘籍和澄金秘籍。
贺兰千的意思很明显,众人竞相争夺的五派之主地位,今日拱手相让。
这大概是他觉得最具有分量的新婚贺礼。
从蝉衣手中接过册子,容疏似是感叹一声,笑着说道:“他对你真是极尽所能了,这让为夫万分忧伤啊!”
闻言,蝉衣笑睨了他一眼,抽出那一张纸。
素白信笺上,龙飞凤舞五个字。
山水再相逢。
入夜。
高悬着大红灯笼的大门上,“喜”字被照得金光闪闪。
门外,贺兰千立身站在阴影之中,穿了许久未穿的红衣,抬眼看着大门之中一片辉煌,眼中含着笑意。
下一刻,他转过身,一瞬就掠了下去。
一身红衣衣袂翩扬,半散的黑发被风带起,那轮圆月似乎作了背景,远远看上去几分仙,几分魅,几分不真实。
一如那日夜里,他们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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