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话倒是实话。
蝉衣光想了想那个场景,就觉得果然气势无比。
“所以,你就和平王——哦,皇上商议。你设法把师兄手头这五万兵士弄出来,而他呢,许你什么好处?”蝉衣凤眸微细,将他看着。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贺兰千笑着看她,那笑虽温雅,却遮不住眼底不散的冷意,“平王允诺我的是,等他当上皇上后,要助赤火流派成为东岚五流派之首,并引入中原,壮大。”
真是一顿没消化又来一顿。
连番两个消息都哽的蝉衣差点消化不良,她拾起酒杯默默饮了一口,方开口说到,“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转头说与师傅听,也好防着你。”
闻言,贺兰千连眼皮都懒得抬,“说吧,我期待他的反应。”
丫的,没见过这么自信的!
蝉衣又忿然喝了口酒,才转移话题道,“继续刚才的话,你设法取出师兄手中兵马,难不成是以我作为借口?”
听到这话,贺兰千举杯同她相碰,不吝赞赏,“聪明。要想方夙银交出兵马,总得有个理由。我瞧着,冲冠一怒为红颜,不错。”
“哈?冲冠一怒为红颜?”蝉衣送到唇边的酒杯一顿,另一只手指向自己,“莫不是说的是我?”
贺兰千以一个“不然呢”的眼神确定她的话。
蝉衣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贺兰千被她的神态弄得有些不解,不由得问到,“怎么?你莫不是喝醉了?”
蝉衣摇头,嘴角含笑,“我是想到师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个什么反应。”
贺兰千看她一眼,笑了笑,“明一回去就会知道了。”
灯影从两人之间一晃而过,蝉衣抬眸看了他许久,忽的也轻笑一声,朝他举了杯,道,“虽然你把我困在这山上多日,好歹吃的喝的不短,对我也不算太差。来,这杯酒敬你了,算是谢你多日照顾。”
贺兰千薄唇微启,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清脆的一声敲在两个人心上。
“最后,今日一别,望后会无期。”
“是么?我却要祝我们后会有期。”
终于下山的那一刻,蝉衣有种踏入人间的感觉。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啧啧,还真是这般,已然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了。
蝉衣骑着马,一路往京城而去,心里的着急无法言喻。
她忧心方夙银的安危,忧心容疏的近况,忧心方夙银助平王夺得皇位后,会不会还同之前那般悠闲自在,还是从此踏入朝堂,再无关清风明月。
心里杂绪翻滚,蝉衣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入了京城,直奔平王府而去。
一入京城,明显的就感觉到和之前不一样的情景。也不是说不繁华,只是似乎比之前更热闹一些。
酒肆旗幡迎风飞舞,来往过客各个笑容满面,商贩小摊吆喝声阵阵,商品琳娘满目,很难想象不久前这里还曾经是战场的一部分。
蝉衣穿过拥挤的人群中,再转一个弯便就是平王府了。
她不是没想过方夙银会离开平王府,毕竟他是功臣,这皇帝说什么店铺不可能连座宅子都赏赐不起。只是,如今除了平王府,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可是,当她牵着马走到平王府门口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匾额上“王府”两个字之前不再是“平”,而是“闲”。
平王府变成了闲王府,这说明,皇帝将这座府宅给了方夙银。
这般想着,蝉衣不由得有些犹豫该怎么进去,哪知刚站了一会儿,守门侍卫其中一人便走了下来,就在蝉衣以为他要赶自己的时候,那人却迟疑地问了句,“请问是蝉衣姑娘么?”
蝉衣微愣,领首道,“是我。”
那侍卫忙肃正容颜,认真说到,“闲王殿下说了,若是蝉衣姑娘回来,可以先回府休息。”
听到这话,蝉衣有些意外,不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蝉衣?”侍卫闻言神色微动,似乎有些脸红,视线也游移了起来,“殿下说,蝉衣姑娘艳色无双,一眼瞧见一定能认出。”
艳色无双?
蝉衣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方夙银这人竟然会跟别人这么形容她,这形容词……唔,真叫人不知道怎么形容好。
“姑娘不妨先进去?殿下和容公子都进了宫,可能晚些回来。”见蝉衣一直站在门口,侍卫忙提议道。
闲王殿下可说了,若是蝉衣姑娘回来了,千万不能怠慢,一定要好声好语好饭好菜好茶好床的供着。
倒不是蝉衣多么尊贵,而是如果不这么做,蝉衣姑娘一发火,嗯,后果很严重。
蝉衣是没瞧出这侍卫在说话的时候心里还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是兀自想了想,问到,“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答,“每次殿下进宫的时间都不等,属下不好判断。”
蝉衣点点头,接着,在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利落地翻身上马,熟练的一拉缰绳,骏马上半身高高扬起,发出嘶呜。
“如此的话,我就去皇宫寻他们罢。”说话,蝉衣一鞭拍在马臀上,座下骏马疾奔而出,直朝京城政权中心而去。
贰京城卷为谁冲冠怒因果报应
到达皇宫后,蝉衣勒马落地,看着横着兵器守在门口的一列侍卫,微微抽了嘴角。
比起如今的闲王府,这皇宫更难得进。
蝉衣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而后独自上前,将令牌示意给侍卫看。那一列侍卫当头的那人目光扫过令牌,蓦地一动,忙带着身后的几人推开,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