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任妃忙叩头下去,以额贴地,“娘娘息怒!罪妾今日特带妹妹向娘娘请罪,还望娘娘责罚。”
温琤道:“请什么罪?又罚什么?”一看月娥,“还不快把任妃和任选侍扶起来,这身子还没好利索,万一又有个差池该如何是好!十二快到搬矮凳过来。”又吩咐十二。
月娥得令,忙蹲身下去扶任妃,任妃哪里肯起来,她神色一时慌张,语气却还保持着几分稳定,“娘娘,罪妾有罪,罪妾认罪,特来向皇后娘娘请罪。”她跪在地上不止的挣扎着,比月娥力气都大了几分,说什么都不起来,她探着身子,神情急切的看着皇后,嘴里说的不停。
“任妃,娘娘让你起来,你这样跪着,对身子不好。”月娥也没了好耐心,直接去拉任妃的胳膊。一旁跪着的任艾草看得眉心深蹙,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便不由自主的抬起来了头来,正巧对上温佳的视线,登时眸色就有些不好,温佳淡淡的把视线移开,和没事人一样。任艾草心里的不痛快又加重了一层。
“罢了。”温琤突然一声,“既然任妃要跪,那就跪着罢。”续而转首对温佳说,“佳佳到时候你可要给阿姐作证,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不关阿姐的时。”声音轻柔了下来。
温佳笑着颔首,“阿姐放心。”
于是温琤一笑,便又淡漠了表情看向任氏姐妹,“行了,你说罢。”
任妃被方才一番折腾,后背被打的地方又有些隐隐作疼,汗水浸湿了衣料,脸上也出了汗,她显得有几分狼狈,叩了叩头,方说到:“娘娘,罪妾有罪。不该自诩为陛下……恩人一说,是罪妾一时妄想天开,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娘娘与陛下……原谅罪妾这次,罪妾深知自己罪大恶极,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求娘娘责罚。”说罢,又叩头下去。
温琤静了静,便说:“本宫与陛下认定你是我们的恩人,那就是。”一顿,“本宫必会好好待着你,毕竟你为陛下受伤一事属实,若是本宫与陛下不认,岂不是我们恩将仇报了?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外面人也不会难为你们什么的。”
任妃惊惧的抬起头来,脸颊上急的红了一片,“娘娘,万万使不得啊!”有些语无伦次,找不着合适的说辞,“罪妾哪里是什么恩人,还望娘娘收回成命……罪妾是陛下的妾室,一辈子都是陛下的妾室,这恩人可是万万当不得。”
“本宫说你当得,那你就当得。”温琤眸色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一锤定音,断了任妃今后的美梦,“以后你在宫里,不是简单的妃嫔,而是本宫与陛下的恩人,别人都要对你恭敬十二分,你便好好接着便是。”
任妃眸色呆滞,说不出话来。
趁着任妃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温琤看向任艾草,“任选侍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的么?”
任选侍心头一愣,随后唇角勾了一抹笑,情绪转的倒是快,“娘娘这是听谁胡说的,昨天里婢妾就能下床走走了,今天里倒也是没什么大碍了。”这回,她脑子转的快,也清楚知道,不能在皇后放肆,上次在皇后面前受挫被罚时,现在一想起来背后都还疼。
她姐姐都这样了,她总不能再生事罢。
“娘娘,婢妾是来还东西的。”从袖里掏出一支凤钗,双手高举过头顶,低着头道:“娘娘,您赏给婢妾的凤钗凤簪,委实是折煞婢妾了,婢妾位于低位,何德何能能得到得到娘娘如此贵重的赏赐。”
“还望娘娘收回。”
正处于心灰意冷状态的任妃听了任艾草一番话,心头动容几分,眼里已经蓄了几分摇摇欲坠却又不会落下来的泪花。她的艾草果然还是好孩子。
“本宫赏你,你就收着便是,那里还有还回来的道理。”温琤依旧不冷不热,也不看任艾草,手里把玩着一把香木小扇。
任艾草低头抿了抿唇角,思忖了一下说辞,便说:“娘娘,这凤钗对婢妾而言实在是太为贵重了,婢妾收不得。”不得不说,往日里任芊芹对她的教导还是有用的。
温琤瞥了一下任艾草,视线扫过任妃,让十二取过了那支凤钗。
她手里拿着凤钗,打量了一眼,说:“你就是太重规矩了,这赏给你的东西,又还了回来,这不是打本宫的脸么?”
任妃闻言神色又是惊惧万分,任艾草也听得愣住了。
“月娥。”她叫了一声,月娥便上前了去,“弯弯腰。”
月娥依言低了身子。
温琤把凤钗插在了她头上,“月娥,这钗便给你了,好好收着。”
月娥心头一惊,面色出现几分惊慌,却是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奴婢多谢娘娘赏赐。”
这一幕看的任艾草惊愕不已,她的凤钗被皇后转手送给了一个内侍宫女,这不是告诉她,她的身份和宫女一样么!任艾草气息有些重,吞咽了一口口水,袖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心头愤怒久久不能平息。
“任选侍,你也实在是太过小家子气了,本宫给你,你就大大方方的收着是了,别人还能说你什么不成。”
招手过来后面那个捧着托盘的宫女,温琤看了殿里四个宫女,让她们把盘里首饰分了。
几人谢恩,没人说不收,皆是大大方方的。
养在皇后身边的宫女,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佳佳,阿姐这里还有许多漂亮首饰,阿姐领你去看看。”温琤笑吟吟的开口,拉了温佳起来,不再管任氏姐妹,返身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