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媚一怔,旋即哀戚了表情,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擦着眼角,“我可怜的姐姐……怎么就遭了这事。”
见杨天媚伤心哭泣,平儿心下一松,暗道方才杨天媚那瘆人的笑容,真的是遭了刺激,“主子,您别太伤心了……”劝了一声。
杨天媚眼角挤出一滴泪来,呜呜咽咽的“嗯”了一声。
萧轩对杨天洛不是真爱这一认知,确实让杨天媚心情愉悦,因为有人和她一样凄惨,就算对方是自己亲姐姐,她也是乐得看见的。
临华宫里杨天媚装模作样的表现着姐妹情深,凤栖宫中温琤拿起了许久不曾摸过的长剑。
穿着宽袖飘逸的宫装,舞起剑来也毫不含糊,反倒是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美感。金宝不禁看呆了眼,吞咽下两口口水,不禁拍手叫好。
温琤舞剑,不娇不柔,风姿卓越,凌厉之处自有一回眸一拂袖的温柔。
一舞完毕,温琤负手收剑,气息均匀。
十二上前来报,“娘娘,外头方贵姬求见。”
接过十一递过的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让十二传了方贵姬进来。
方贵姬被十二带到了后院,心里正奇怪之时,就看见了一袭红衣的皇后正执剑舞起,桃花翩落,美若仙境女仙。她有些看得怔愣,回神之际,已是福身纳礼,规规矩矩。
剑风之声不曾停下,皇后却已让她起身。方贵姬眨了眨眼,就见眼下一片红色衣角翩翩扬起,下一瞬间时,就不自觉的抬起了眼睛。温琤见状唇角一勾,弯眼微笑,足下旋步,莲步轻移,皓腕翻转,雪白剑刃闪过一道寒光,在离方贵姬不足一尺远的地方停下了剑势。
方贵姬吓得浑身僵住,一时间院中只有风声掠过,静极。
方贵姬看着离自己咫尺的剑尖上挑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吞下一口口水,额上冒汗。
温琤眯眼笑了一声,收回了剑,“怎么,吓着了。”
方贵姬垂目,不知作何回答。
温琤将剑给了十一,看着方贵姬,“怎么得空到本宫这里来了。”
闻言,方贵姬强压下去方才的慌张,福了福身子,“扰了皇后娘娘雅兴,是妾的不是,还望娘娘恕罪。”她声音温温软软,还真是好听。
温琤道了一声“无碍”,也不准备进屋去了。方贵姬本来就是过来求皇后相助的,这时稳下了心神,便不想耽搁,直接开了口,“娘娘……妾今日里来,是有一事相求于娘娘。”
她说话间,已有金宝搬了圈椅过来,温琤坐下,十一又奉上了茶水,听闻方贵姬这话,温琤端茶,抬眼看她,“哦?是何事?”
方贵姬静了一下,说:“是有关于科举考试的事情……”
温琤略略挑眉,等着方贵姬的下文。
“妾的哥哥也有意于参考,可是他的身份……可能会不够,所以,妾想求娘娘可不可以说服一下陛下,给妾的哥哥开个小道。”
如今晋国开朝半年,科举考试等一系列选拔人才的事项都还未开展,而是就算是要开展,也要等到一年之后再说。现下里寒门之弟多,若要通过县试乡试,怕又要经过好久才可进京参加科举考,所以萧澈他们商定,第一场的考试以选拔人才优先,凡是要考的人,必先经过一个小测试方可参加科举考。
温琤记得方贵姬名为方秋凉,是平民之家……“科举考试要等到一年之后再说,平民子弟照样可以参加的。”温琤这样说着,睨了一眼方贵姬。
方贵姬轻蹙娥眉,柔柔怯怯道:“娘娘……妾的哥哥,腿有点问题。”咬了咬唇,“早些日子战乱,被人打了腿,落了病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温琤眉头一皱,方贵姬立马补充,“但是妾的哥哥是有真才实学的,自腿不好了之后就一直懊恼,他本欲等科举考,可是腿成了那样,这科举怕也是参加不了了。”一顿,殷切注目于皇后,“娘娘,妾不忍心见哥哥这般后悔于生,求娘娘帮一帮妾。”如今皇后独宠,且又可参政,方贵姬是瞧着见不上皇帝,只能来求皇后帮忙了。
温琤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想,就应了下来,“好吧,本宫就帮你到陛下跟前说说去。”
方贵姬眼睛一亮,欣喜跪下来,感恩戴德的叩头下去,“妾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温琤淡淡道:“如若你哥哥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陛下自会重用。”
方贵姬满脸喜色,朝着皇后谢了恩。
温琤不再留她,让方贵姬先回去了。
待方贵姬走后,就听十二“啧”了一声,“腿坏了,就算真有真才实学,到时候当了官,怕也要被周围人暗地里嘲笑。娘娘方才没听她说,她哥哥明明都自暴自弃了,真要是当了官,这心态早晚有一天会把他自己弄死的。”
温琤闻言不置可否,只勾唇一笑。
等到晚些时间萧澈来凤栖宫用晚膳时,温琤向他提了这事。
“这有何不可,你回头告诉她一声即是了。”萧澈说到。
温琤点头应了下来,却是说:“宫里面也算是静了一段时间了,接下来怕是就要出事了罢。”
萧澈瞧了她一眼,付之一笑,“出事了,忙的也是你呀。”
闻言,温琤嗔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正如温琤所言,当天晚上宫里面真的出了事。
凝雪宫里安昭容在睡前喝了一碗花茶,后中毒倒下,现在御医都还在凝雪宫里面。
温琤是从萧澈怀里起来的,听闻这个消息,不慌不忙的收拾了一下,带着人去了凝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