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将军来送您了,马将军也在等着呢,长官快出来——”
“——嘭!”
大门突然传来一声重响,仿佛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门上,伴随着女人杀猪似的尖叫,那门重重颤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凹陷裂纹。
菲尔德一顿,犹豫着问君朔:“您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君朔也迟疑了一下:“你们长官。。。起床气严重吗?”
“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菲尔德舔了舔嘴唇:“。。。至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沙发砸门的。”
很好。
君朔二话不说拔出配枪,言简意赅:“踹门!”
……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祁琅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的心情。
暗势滔天的宗老板有一张实在清俊风雅的美好皮囊。
尤其是当他阖上眼,沉静的侧脸静静枕着手臂,睡梦中不觉拉下的唇线和眼角紧绷的浅浅纹路,在清晨灿烂的阳光下反而更加清晰,那种糅杂着沉凝雍容的温和,像一把利剑被昂贵的丝绸和皮革包裹住,连上面繁复的暗纹,都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神秘味道。
因为她的动静,沉睡中的男人也被惊动,他很快睁开眼睛,漆黑凉薄的眼神在看清她的时候,慢慢融成了温水般的暖意,他弯了弯唇角,慵懒地眯起眼睛,好脾气地过来要蹭一蹭她:“早安。”
祁琅顶着一头呆毛,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定定看了他一分钟,又低下头,看了看皱皱巴巴的被子下两个人几乎快缠在一起的四肢,和卷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祁琅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散乱的衣领和胸口小片露出的皮肤,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宗政也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发起声明:“是你睡觉不老实,自己滚过来的。”
他就说自己昨晚上做梦都感觉抱了个小太阳,热得要命,小太阳还长了爪子,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又挠又咬,扒都扒不开。
祁琅:“。。。”
面对这种情况,祁琅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先从他怀里钻出来,把自己的手臂和腿收回来完完整整放到自己旁边,然后坐起来,靠着床头,抬手从脑门往后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深呼吸一口气。
——与“大佬酒后乱性后点根烟冷静一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宗政莫名觉得怪异,感觉两个人身份颠倒,他倒像是个被吃干抹净眼瞅着要被抛弃的失足少女。
宗政还以为她一睁眼就要暴打人呢,结果她怪冷静的,他反而有点摸不准她这个路数,迟疑了一下,压着被子也坐起来,颇有点试探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
祁琅没搭理他,自顾自捋着头发,捋了好几遍,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昨晚你不是说,只躺一会儿吗?”
“我本来只想躺一会儿
。”
宗政歉然说:“但是我太累了,我也没想到,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祁琅还没有生气,就是直勾勾盯着他,语气倒是异常平静:“我们只是躺了一晚上,没干别的对吧?”
宗政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
祁琅表情骤然狰狞,抄起旁边的台灯就朝他砸来边咆哮着:“我觉得你想死——”
宗政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闪躲,但是他昨晚被祁琅一个姿势压着给压麻了,这一动弹肌肉酸软根本使不上力,他慌忙抬起手,双手间的束能环正好架住台灯的罩子,他被那狂暴的力量砸地身形一歪,险些没栽到床下去,倒吸一口气,艰难说:“你冷静一下。。。”
“我在努力冷静。”
祁琅诚恳说:“等我打死你我就彻底冷静了。”
宗政心道不好,这个混蛋玩意儿为了不负责任,睡完了不止要扔掉他,还居然心狠手辣要直接干掉他?!
宗政踉跄一下,顺势站到床下去,双手高举:“我向你投降行不行?”
“不行。”
祁琅冷酷说:“不收俘虏,今天你必须凉。”
宗政说:“你太不讲道理了,昨天我虽然睡着了没及时走,但是之后的事都是你干的,我睡得安安稳稳你非来闹我。”
“你胡说八道。”
祁琅把断了的台灯扔到地上,顺手又抄起来一个花瓶,居高临下盯着他冷笑:“看看你这恶人先告状的丑
恶嘴脸,一老白菜梆子,居然对我这种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心怀不轨,你要不要脸?!”
宗政被她这一腔凛然正气给生生气笑了,他非得跟她分辨个明白。
他扯着自己的领子侧过头来,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我难道还能咬我自己吗?!”
刚才还没注意,宗政扭过头来祁琅才发现,他那从领口到脖颈到耳后的肌肤上,竟然零零碎碎都是粉色的抓痕和咬痕,因为他皮肤白,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活像被虐待了一样。
祁琅惊呆了,想都不想地反驳:“你胡说!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