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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姐难弟

又是一个周日，艳阳高照，百货商场门外彩旗飘飘，提前举行着迎五一活动，湛清澄现在的收入，每次都会交一半给刘爱龄，另一半钱自己存起来，不是她不信任这位母亲，而是她们家的情况，她不得不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近日，市里一位贸易公司的老板，请她给人家女儿画了幅全身像，湛清澄按照人设插图的样子画，果然小女孩喜欢的不得了。老板一高兴，一次就给了一百元。

前天，刘爱龄趁她不在家，给她花四块钱买了一双小红皮鞋，非常好看，所以湛清澄今天准备来给刘爱龄也买件外套。

挑好外套，她又咬着牙，买了几样这个时候的小食品，同学们偶尔在一起聊天，问到她时，虽然她真的不稀罕，可是也不想人家因为这件事笑话自己。

买完东西，刚出商场，就遇上了班里的几个女生。

“湛清澄，一起和我们去后山玩吧？”毕玉一看见湛清澄就上前开心的拉着她。

湛清澄还从来没有和同学一起出去玩过，看她犹豫，另外几个女生也来拉她，“走啦，一起去玩。”

“你别总是这么不合群。”

“其实我们刚才就准备去你家找你的。”

湛清澄想了想，出门的时候和刘爱龄说好，自己在小书店画画，她要去和同学玩一会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去，别人大概又会觉得她不合群。

“那好吧。”

几个女孩说笑着，一起向后山走去。

此时正值四月尾，后山的风景很好，刚抽芽的嫩树，恢复生机的小溪，漫山遍野的小野花，蒲公英。

吸一口气都是生机盎然的味道，湛清澄想到包里的零食，正好可以拿出来一起吃。

“湛清澄，我们给你看样东西吧？”身后传来毕玉的声音，湛清澄回头，正看到她把手伸到粉色外套的口袋里，手伸出来的时候，湛清澄浑身的汗毛，在一秒钟之内全炸了起来。

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分不出是青蛙还是蛤蟆，只有两厘米大小，软软的趴在她的手心里，身上疙疙瘩瘩，让人一看之下，有尖叫的冲动。

湛清澄浑身都战栗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恶心，那灰灰的颜色，身上隐约的纹路，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这些人，今天不是为了叫她来玩的，而是为了欺负她，

“为什么？”湛清澄极力镇定，差了十几岁的真实年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怯场。

毕玉看着她，侧头讥笑反问，“你说呢？”

这是什么小孩？怎么说话这么冲？湛清澄有种被欺负的感觉，回想了一下原因，终于被她想到，上周二，老师让毕玉回答一道数学题，她不会，然后自己是那个被老师叫起来补充答案的。

不会因为这个吧？

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湛清澄看着这些八岁的小女孩，无法相信她们怎么这么暴力，还这么不讲卫生，那东西装在口袋不嫌脏吗？！

看湛清澄咬着下唇不说话，从市中心那些地方长大的女孩，都怕这些蛇虫鼠蚁，毕玉笑着又把手向前伸了伸。

人和人的关系很微妙，湛清澄其实从第一次见毕玉，就不大喜欢她，因为这个女孩个子很矮，按照钟家老人的说法，个子矮的女孩心眼多，可是湛清澄觉得不能以貌取人，所以这点小小的不顺眼，被她很快的调整。

甚至，她愿意试着去接受这个小朋友露出的善意。

但原来，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天使不会手捧蛤蟆……

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不确定的生物，湛清澄想拔腿狂奔，可是，不行！这些小孩只是在试探她，如果她跑了，那么以后，说不定她们每天都会来拿奇怪的东西来吓她。三里的男孩子被赵晨光压住了，她忘了，还有这些女生，湛清澄没有说话，旁边的两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也伸进口袋一掏，同样的不明生物蹲在她们的掌心。

天哪！这些彪悍的小女孩……

同一时间，后山另一端。

“不许跑。”赵晨光快步追上，拦下前面跑的小男孩，这小男孩，他们见了三次了，每次他都不说话，真讨厌。

“你倒底是谁？”刘海光拉着小男孩，看着他身上的背带裤，漂亮干净的格子衬衣，又看了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更是来了劲，一定要问个清楚。

蓝启光走到小男孩面前，男孩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柔软干净的头发分外刺眼。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蓝启光也失了耐心，都是七八岁的孩子，谁有情趣和他玩深沉，刘海光上前一步，拉住小男孩的双臂，看他白净细嫩的脸上都是倔强，心中一烦，“不说我们打你了。”说完随手一推，就看着小男孩像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然后一个屁股墩坐在了身后的小河里……

刘海光傻了！

上次，赵晨光是只轻轻一下，就把他推倒了，当然，赵晨光是他们几个里面力气最大的，可是没想到，他这么随意一推，也把人推倒了。

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经推？”

小男孩把小手抬起来，看了看，手心被石头硌到，一点红正在手心慢慢渗出来，流血了，他没有哭，抬头看向刘海光。

黑亮的眼睛，安静的目光，只是看着他，里面都是无声的责备。

刘海光心中一怯，小河只有两三米宽，两边浅，中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膝盖，倒是没什么危险。

但毕竟是闯祸了，蓝启光看男孩也没哭，走过去，把他拉起来，“算了，我们下次不欺负你了，你今天回家，也别说是我们推的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