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得扶着红薇的手都浑身发颤,道:“原我还不信,看来正被阿瑶说着了,这是争夺统治之权呢。”
两只大猫打的你死我活,几只小猫喵喵叫的欢快,有的躺在毯子上打滚,有的有样学样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那只最小的好像是饿了,一直在舔自己粉粉的肉垫子。
“输赢毫无意外。”钱金银摇摇头笑道。
“我瞧着也是,波斯猫也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有还手之力,这才一会儿呢就被完全压住了气势,瞧,它是在向我求助吗,好可怜。”
话音才落,暹罗猫一屁股坐波斯猫头上,得了,胜负已分,小猫崽子们见势头不妙,忙忙的排排坐好。
洛瑾瑶忙把波斯猫抱起来,见它脸上被抓破了好几爪子,不免心疼,这猫也精灵的很,可怜巴巴的舔洛瑾瑶的手指,这下子洛瑾瑶更心疼它了,又是抹药又是喂水还给美味的糕点吃。
暹罗猫见状,温顺又乖巧的喵喵叫起来,拿脑袋一个劲的噌洛瑾瑶的手背。
猫崽子们也会撒娇,全都叫起来。
洛瑾瑶只觉整个心都萌化了啊,不知该疼哪一个才好,抱抱这个,摸摸那个,恨不能生出五六只手来,一时手忙脚乱。
钱金银瞧的哈哈大笑。
周氏道:“不行了,我笑的嘴疼,这猫啊都成精了。”
洛瑾瑜看着牡丹圆里的洛瑾瑶,嘴角衔笑,一下一下捋着雪球的毛,而雪球浑身的毛一点点的炸了起来,浑身紧绷。
这一日撇开别的不提,玩的倒是尽兴。
晚上,按例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洛瑾瑶便邀了洛瑾瑜一起,洛瑾瑜也没有起疑,因为之前洛瑾瑶就是如此待她的,一路上姐妹俩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从前住在一个绣楼里的时光,白日一同吟诗作画一同绣花饮茶,晚上还时常睡在一个被筒里,情谊深重。
洛瑾瑶从洛瑾瑜眼里瞧见此时眉眼含笑的自己,心想:你瞧,笑里藏刀一点也不难,这像是每一个人都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她的这项能力以前是沉睡着的,而现在苏醒了,又或者该说一直是醒着的,只是她不愿意用,不屑去用,因为以前她得到了太多从没有失去过。
慈安堂到了,这座院子里没栽种什么花草,便显得光秃秃的,一条甬道直通正堂。
秀容打起帘子迎了出来,笑道:“给大小姐、二小姐请安,老夫人正在屋里等着呢。”还悄悄告诉洛瑾瑶,道:“二小姐,老夫人向来最疼您,您说些好话哄哄老夫人,以前的事儿就揭过去了。”
“多谢秀容姐姐提醒。”
一时洛瑾瑶洛瑾瑜二人迤逦来至老夫人跟前,先行了礼,老夫人赐了座,便道:“你们姐妹又和好了?”
洛瑾瑶笑道:“原本大姐姐就没和我闹,是我自己一时想不过来罢了。祖母,你也别和我一般见识吧,谁让您对我的夫婿不满呢,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自然是希望您也是喜欢他的。祖母,您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给我夫婿脸色瞧,不然我也不喜欢您了。”
老夫人佯怒道:“你们听听,这可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我真是白疼了你。”
洛瑾瑜打圆场道:“到底是阿瑶的夫婿,祖母也该正经对待的,别让阿瑶夹在中间难做人。”
老夫人无奈叹息,“罢了,罢了,你们啊一个个的就是我这辈子的债呦。既如此,阿瑶,你改日带了你夫婿过来,重新敬一杯茶给我也便罢了,我细细想想,你回门那一日闹的那一场我也是有错的。”
“好。”
一时老夫人又让秀容拿了一个方形红木匣子来,亲自将里头的一对羊脂玉镯拿出来给洛瑾瑶戴上,“这对玉镯是你祖父当年给我的定亲礼之一,我现在老了也用不上了,就给了你做生辰礼吧。”
“多谢祖母赏赐。”洛瑾瑶觉得自己快要笑不下去了,整个脸都僵了,怕露馅,便起身道:“祖母您先歇着,我这就回去了。”
“去吧,你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你母亲怕就要来请人了。”
洛瑾瑶去后,老夫人就笑了,道:“周氏啊周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生了如此蠢笨一个丫头拖后腿,这果真是命啊。”
秀容却道:“我瞧着二小姐不是笨。”是太信任。
后头的话她没敢说。
老夫人沉默了下来,深深一叹靠在引枕上,“我何尝没真心疼过她,要不然她也活不到这么大。”
洛瑾瑶一走,这会儿洛瑾瑜也不用强笑了,便拿过一个苹果来削,低头沉默不语。
老夫人此番才想起她,道:“瑜儿,你大伯母来和我提你的亲事了,你猜她要给你找个什么样儿的?”
洛瑾瑜摇头,老夫人就冷笑道:“她说穷秀才才和你门当户对。”
登时削的小半尺长的苹果皮断了。
☆、猫骨山(三)
“小姐,您还有别的吩咐吗?”蝶儿将樱草色的床帐散下来,掖入被褥,躬身站在床边询问。
洛瑾瑜有个习惯,她不喜欢晚上睡觉的时候屋里有丫头守着。
“没有了,伺候了一天,你也早些歇息。”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语气,伴随着床帐里一声喵叫。
蝶儿行了礼,方要缓缓退出,便又听到洛瑾瑜交待道:“那件事算是揭过去了,我还用得着那对母女,明儿你寻个由头出去一趟,拿几两银子给她们。”
蝶儿躬身应是。
“蝶儿,在这府里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无父缺母,祖母又一直利用我,大伯母待我不过是面上的情儿,我不信任她们任何人,我只信任你,我拿你当做最亲的人,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若好了,你也好,我若不好了,你就是我的帮凶,蝶儿你在这府里也是无亲无故,咱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知道轻重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