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吃完桃子用帕子擦了擦手,“老三不听我的话,一走六年也省了我的心,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公府的天就变了。老三媳妇啊,你老实听话,将来自有你的好处,你也安心。瑜儿你也是一样,你父亲惨死,母亲被迫也‘死’了,你剩下的至亲是我,我自会为你安排一段锦绣前程,现在已打草惊蛇了,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自作主张。”
三夫人和洛瑾瑜皆行礼应是。
“谦哥儿太迂太直,老三媳妇你别一时忘形泄了底,他会坏了咱们的事儿,至于诚哥儿和他媳妇,一个是不听话,另一个太胆小,都没用,由着他们折腾吧,只要不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没了,都不是大事。”
“是。”三夫人低头答应。
正在此时,有丫头进来禀报道:宣平侯夫人领着咱们府上二姑奶奶,抬着筠表少爷闯进府来了。
与此同时,周氏也收到了消息,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衔起一抹冷笑来,道:“来的正好,我早等着她们呢。去通知二小姐和二姑爷,另外把明月给我押上来。”
一时洛瑾瑶和钱金银从山明水秀阁出来,在双燕桥上和周氏会和一同前往慈安堂。
慈安堂里,老夫人挺身坐于主位,眉目紧锁,宣平侯夫人坐在下首,眉眼肃正隐含怒意,赵筠被安排偎着宣平侯夫人坐,洛琬宁是站着的,眉毛竖起,满目横怒,一见周氏母女进来便发难道:“洛瑾瑶,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坐着的是不是你的表哥,你小小的年纪怎么就那么恶毒,得不到就要毁了他是吗?!你这样的性情,亏得我没念着亲戚的情分一时心软娶了家来,要不然也是祸害。”
“呦,筠儿这是怎么了,瘦的皮包骨头了都,脸色也不好,前些日子就听你母亲说你撇下学业一声不吭外头玩去了,可把你母亲吓的够呛。”
“鲁国公夫人。”宣平侯夫人敲了敲手上兽头拐杖,“我们娘们今儿个不请自来失礼了。”
“都是亲戚,不失礼,有话您说。”
“好,素来我听说你是个爽利正直的人,但没想到你生的这个女孩和给她找的这个女婿却是品德败坏的,在外头为非作歹你管还是不管。”
老夫人不请周氏坐,周氏就只得站着,但她站着也不失威严,便道:“我也知道您,您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您今儿个上门我也知道来意,您先别骂我的女儿女婿品德败坏,先让我的女婿给您讲讲他在杭州遇上的趣事儿吧。”
☆、赘婿
钱金银往前三步,先给上首坐着的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侧了脸,眼波也不溜他一溜,竟仿若没瞧见这么一个人,洛瑾瑶瞧见,心下不喜,扯动了一下帕子。
钱金银又给此间第二人物宣平侯夫人行了一礼,宣平侯夫人倒是给周氏几分面子,上下打量了几眼,不咸不淡的道:“你这个女婿倒是齐整。”
也是和周氏在说话,不拿钱金银当个单独的人儿。
周氏全都看在眼里,虽恼但也无法儿,老夫人不叫她坐,她便不坐了吗?呵,径往三夫人跟前走去,眼睛戳过去,三夫人素来忌讳周氏三分,情不自禁就站了起来,自动自发给周氏让了位。
“我这个女婿的好儿旁人哪里知道,正想着哪日再给他们小两口摆一回宴席呢,我是个没儿子的,少不得要个赘婿,赶明儿我家阿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我也好疼他,我们国公爷所有的怕也只能给这个外孙子了。”
周氏一言犹如千顷碧波里投入了一颗巨石,顿时浪翻浪滚,老夫人蓦地转过身来,三夫人瞪直了眼儿,便是那宣平侯夫人也不免正眼再度瞧了瞧钱金银。
钱金银微微错愕,遂即笑了,颇给周氏的面子,道:“但凭岳母大人做主,小婿怎般都好。”
这也是洛瑾瑶第一次听周氏提及,心里微微欢喜,亦上前来行礼道:“给夫人请安。”
因两家是亲戚的缘故,宣平侯夫人早就熟悉洛瑾瑶,在她看来,只凭洛瑾瑶背后的母族,这就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就是当初传出洛瑾瑶流言的时候,宣平侯夫人想以此给周氏一个大人情,也是赞同将洛瑾瑶娶做孙媳的,乃是洛琬宁坚决不同意,宣平侯夫人只好作罢。
此番再见洛瑾瑶,宣平侯夫人也没故意给人难堪,而是道:“方才我是气的狠了,话说的冲了些,好孩子你别往心里去。”
洛瑾瑶心想才骂了我们品德败坏,现又来说好话,这便是夫君说的,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吗?
可见反复无常也是要脸皮厚的。
不理会宣平侯夫人,又去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道:“我老人家可不敢受你的礼,旁边站着去吧,人宣平侯夫人亲自到访也不是为了受你的礼的。”
“再多急切的事儿,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周氏道。
遂洛瑾瑶又给三夫人行了礼,这才站到周氏旁边去。
“礼数周全了,鲁国公夫人咱们现在就来说说孩子们的事儿吧。”宣平侯夫人背脊挺的直直的,一副占尽道理又宽宏大量的样子。
“不急,让我这新女婿给你们说个故事解解闷。”周氏示意钱金银。
钱金银遂笑道:“在几位夫人跟前,小子献丑了,这个故事的名儿就叫做,假表哥逗引人妻。”
自从洛瑾瑶进来赵筠的眼儿就没从她身上绕开过,此番一听钱金银说话他就怒的浑身发抖,“祖母,母亲,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打的我,他不仅打我他还逼迫我写下了一张赌债条子,三万两的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