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然心里不是滋味。
“烈哥昨天把你捡回来,今天又救了你,也是你运气好。”
烟然有些迟疑,“昨天——”
“幺妹你是第一次来噶山吧,这里地势复杂,走迷路也是正常的,别太自责,”小赵笑道,“反正烈哥救过的帮过的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烟然听出来,小赵只以为昨晚罗烈找到了迷路的她,并不知道其他。
原来罗烈并没有把看光光这事说出去,也没有在同伴面前评价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所以她这一天生气的意义在哪里?
烟然默默喝汤,小赵又说,“你跟那个小伍是不是吵架了?今天我们正在野外调查,看着要下雨了准备回去,忽然接到老王的信息,说你们两个离开了大部队,但只有小伍一个人回去,表情不太对,问你在哪儿,他支支吾吾的——老王不太清楚你跟他的事,还要带其他人避雨,不方便倒回来找,只得拜托烈哥……还好你的雨衣是大红色,够醒目,烈哥眼力也好,不然再多两个小时也未必能找到。”
好吧,看来救她的不是哨子,而是罗烈。
说话间罗烈走进屋。
烟然说,“我跟小伍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
她想要解释,才发现要想说清楚,少不得牵扯上这几天跟罗烈的偶遇,昨晚的“坦然相见”,并不是一句话的事。
看来罗烈并不需要她的解释,“老王在联系你家人,等雨小了就接你下山。”
看语气,竟是将她当成累赘,巴不得赶快甩锅。
烟然看看自己粽子一样的脚,慢吞吞的说,“我现在这样,也是一动不如一静,还是稳妥点再下山吧。”
怕罗烈误会她耍赖,烟然又补充,“我不会白吃白住,在这里的花费,会赔给你的。”
“哦?能抵消你那些宝贝的损失么?”罗烈竟然淡淡的来了句嘲讽。
烟然想到昨晚被他踢倒的脚架,撞飞的相机。
是,当时她万万没想到光着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还被当做不珍惜生命的人给训了,情急中忍不住反击过,怪他好心办坏事,弄坏了她的宝贝。
其实就是句气话,找回场子罢了,竟被他记得牢牢。
烟然在别人面前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在他面前淡定不了,于是说,“那我们好好算算呗,多退少补。”
小赵看看她又看看罗烈,两人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不过,这样的烈哥,他也很少见到就是了。
罗烈的措施采取的及时,拆下冰袋时,脚踝的肿痛情况得到了控制。
罗烈虽然口头上不客气,但给她处理的时候,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就跟他对待那些野生动物的粪便标本一样——
这真不是个美好的形容方式。
烟然看他垂下眼皮,麻利的做着简易夹板,给受伤的脚踝制动。
受伤的脚当然没有美感,烟然对于自己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