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边儿去。。。”谢见君将他往旁边赶,“知道是我们小两口之间的闺房之乐,你还上赶着瞧?有本事自个儿讨个媳妇乐去,人家姑娘都这般主动了,你却还跟个乌龟似的缩着脑袋,活该你孤寡。。”
季宴礼被噎了一句,咧着嘴直笑,“师兄弟一场,倒是让你逮着机会在这儿调侃我了。。。我哪里是缩着脑袋?念念与我自幼青梅竹马,原是我早应去先生府上提亲,但架不住尚书府的人不安分。。。”
谢见君一怔,试探着问道,“你爹还惦记着户部侍郎的千金?”见季宴礼点头,他便继续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种事儿上,本应以你的意愿为主。。。况且,我瞧着先生对你和师念的婚事儿,也是默认的态度。”
季宴礼懒散地依靠在椅背上,望着案桌上摇曳的烛光,长长吐出一声叹息,“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想法,那可就皆大欢喜了。。。。反正我是不会依着我爹的要求,去娶那劳什子千金,四年前,我从上京走时,就已下定决心,待一朝功成,迎念念过门,等我把事儿都处理妥当,自当备下三书六礼,去先生家里提亲。”
谢见君抿抿嘴勾唇道,“你这些话怕是要跟师念说,才能让人家安心。。。你同我说,我就只能笑你顾虑太多。”
“睡了睡了”,季宴礼倒头往榻上一躺,打了个哈欠,翻身阖上眼眸,“明日我还得去送念念回先生那里。”
“何不今夜就将她送回去?她留在你处,先生怕是要担心了。”
“已经提前同秦师爷知会了,我一七品小官,没人会闲着无事往我营帐中凑,倒是先生那儿人来人往,念念一身随从打扮,多有不便。”季宴礼声音越来越弱,听上去的确像是要睡着了。
谢见君见状,便将案桌上的笔墨收拾好,随后吹灭帐中的烛火。
转日,醒来时,榻上已经空了半截。
今个儿不用去圣上跟前当值,他侧躺在床上看书,一直赖到布防的号角吹响,才起身洗漱,没多时,太监就把早饭送了进来。
想着偷闲在营帐里窝上一天,可谁知这刚咽下最后一口饼,季宴礼去而复返,端起面前桌上还没碰的米粥,“咕咚咕咚”地灌了一整碗。
“人送回去了?”谢见君不紧不慢地斟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
“先生一早派人送念念回上京了。”季宴礼咂摸咂摸嘴,似是没吃饱,回头又盯上了那盘精巧的小菜包。
谢见君无奈,将余下没动的吃食都推给他,“左右咱们后日也要离开,师念早些回去也好。”
“嗯”,季宴礼恐是饿极了,捧着碗一通呼噜,看这吃相,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文雅模样。
吃过早饭,太监将膳食收走,二人闲来无事,决计依照着昨日的约定,去围场切磋切磋。
文官要骑的马都得去兵马司领,因着先前忙活秋一事,谢见君同兵马司交接甚密,现下也能说上两句话。
那将士见他们俩过来,大手一挥,由着他俩人挑。
这马都得是自己手把手养出来的,才能好驯服,猎场自然没那条件,谢见君便让将士帮着挑了一匹性情温顺些的。
等着将士套马鞍的时候,季宴礼同他打起了赌注,说是以午时为界,看谁猎到的猎物多,回头少的那人便要请吃酒。
谢见君笑他幼稚,但也勉为其难地应下了此事。
俩人策马晃晃悠悠地进林子,季宴礼挥手扬鞭,只听着马儿一声长嘶,就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转眼间连人带马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谢见君牵紧了缰绳,紧随其后。
没跑出多远,草堆间隐约见黑影闪过,他双腿一夹马腹追了上去,反手从身后箭囊中抽出一只长箭,瞄准了黑影,放手疾射。
一只野兔被穿透了胸前,直直地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初战告捷,他下马将断了气的野兔摘下来,搭在马鞍上,正准备再往林子深处碰碰运气,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亦有马打响鼻的声。
谢见君登时掉头就要往回走,现下林子里除了武将,就是诸皇子们,这种热闹可凑不得。
“三皇兄,别…别杀我!”
刚要离开,他冷不丁被这声音牵住脚步。
借由密林掩住身形,他拴好马,踮着脚尖摸了过去,就见昨日偶遇的小皇子灰头土脸地跌坐在地上,满目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谢见君一阵咋舌,三皇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弓箭,箭头正瞄准了那小皇子。
“区区一个才人生的孩子,也配叫我皇兄?”三皇子将弓弦扯得绷直,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