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昶何等縝密之人,豈會將含清齋的答卷混在票擬中送進養心殿?可晏明帝胸膛起伏,握住答卷的雙手隱隱都有些顫抖,「你看她寫得什麼玩意!簡直言之無物!」
字跡儘管還算工整,但仔細去看內容,簡直不堪入目。
「……兩軍對峙,雙方都想大敗敵軍,那麼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呢?眾所周知,勝仗有多種方式,一種是殺他個片甲不留,一種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無疑是後者更勝一籌。那麼如何才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大獲全勝呢,本宮也深感詫異……」
「胡言亂語,空話連篇!答成這樣也敢交上來?」
馮永眼尖,示意他去瞧左下角的小字——
「唯恐有礙聖躬,孝女不勝惶恐,還望謝閣老高抬貴手。」
「陛下您瞧,公主還是孝順您的,曉得自己答得不好,但也費盡心思將答卷寫得滿滿當當,至少態度是端正的。」
「朕就是平日裡太寵著她了!」
皇帝將手裡的答卷往案上一摔:「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也敢勞煩朕的輔親自批閱,她將朕的老臉往哪擱!」
馮永哈腰勸慰道:「這若是詩詞歌賦,公主還能勉強應付,可謝閣老非要講兵法,公主何曾涉獵過呀。」
皇帝面色鐵青,旁人或許不知,可他再明白不過,謝昶有縱橫之才,當年群王並起之時,軍中若無他鋪謀定計,今日坐在這龍椅之上的恐怕就是旁人。
後來晏明帝登基之後,要求朝中文官也要熟讀武經七書,就有一部分是謝昶的原因,前朝若多有這般文經武略之人,何愁大晏根基不穩?
可以說,謝昶的軍事謀略並不與亞於治世之才,他想教兵法,誰敢說個不字?
皇帝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讓他手下這尊大佛撥冗去教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尤其自家的公主如此不成器,皇帝也覺得體面掃地。
「罷了,」皇帝仰坐龍椅上,掐了掐眉心,長嘆一聲:「含清齋那邊,尋個由頭讓他別去了,崇寧就是想聽課,朕也丟不起這個人。」
圍棋課前,崇寧公主垮著臉進了西次間。
眾人見了趕忙圍上來詢問情況。
公主苦著臉道:「昨日的兵法考校評級出來,父皇喚我過去,將我痛罵一頓,說日後謝閣老不會再來教我們了。」
「啊?」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悲喜交織。
悲的是,連公主的成績都已上達天聽,那她們的答卷豈不是已經66續續到了父兄的手上?
喜的是,往後再也沒有讓人提心弔膽的兵法考校了。
聽上去,似乎也不錯。
崔詩詠來問阿朝,阿朝也只能如實說道:「哥哥從未與我提過兵法課的事,我也是才知曉他不過來了。昨日的題卷我答得不好,回府後還被哥哥訓斥了一頓。」
路過的蘇宛如豎起耳朵聽著,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嘴:「謝閣老對你那麼好,況且你昨日手傷成那樣,他都親自來接你下學,竟然也會訓斥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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