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刀落在地上。
他似痴呆般傻笑著,嘴角流著長長的口水。
他跌倒在地,慌亂地向前爬,想站又站不起來。
痛,無法呼吸。
盛夢田跪在地上不敢用力喘息。
她看到宋明豐像蛆一樣向前蠕動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忽然撿起地上的刀跌跌撞撞向那個蛆奔去。
她歪歪斜斜的身子像花灑一樣流著血,眼睛也模糊起來。
終於,她奔向了那隻蛆,雙腿也疲軟地跪在地上。
她卯足力氣在這隻蛆身上砸了一刀。
蛆蜷縮著身子,想要掙扎著爬走,她按著那蛆的腦袋,不讓他亂動,然後繼續捅。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
你這個至始至終都是惡人的傢伙,去死,去死。
你傷害我,你賭博,你吸毒,你去死,你去死。
最後一下,她把刀卡在那蛆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穿過宋明豐的脖子,他千瘡百孔的身體把白色短袖染得只剩紅色。
「醫院,這裡是醫院。」盛夢田捂住胸口辨認方向。
她從哪裡過來來著?
盛夢田艱難地站起來往出口走,越往前,世界越亮,只是還沒走到頭她聽到有人在喊她。
她只看到一個身影向她奔來,那個人扶住了她,然後抱起她。
好痛,好難受。
不行了,有點冷。
心怎麼跳得這麼快?
她被人抱著,跑出了車庫,跑進了醫院。
好冷,好冷。
「好冷,好冷……」她牙齒打著寒顫,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媽媽,媽媽……」
「夢田,夢田你撐住,醫生,護士,快來人啊!」汪洋驚慌失措地在一樓吼著,他抖著雙腿,全身都是冷汗,「夢田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醫院那麼近,一定會沒事的。
護士抬出了擔架,快把盛夢田放在上面前往急救室。
「遲清,遲清……」盛夢田低聲喃喃著。
她有點不太清楚自己在哪裡,也忘記自己要做什麼,她只記得自己本來是要去找遲清,要把一個盒子交給遲清,然後回家跟媽媽講一個很重要的事。
不,要先給媽媽道歉。
媽媽會不會還在生氣?媽媽肯定還在生氣,媽媽總是和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