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新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也许就这么了?就好像做了个梦?
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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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床上的小鬼,沉沉呻吟。
还好店里有电热壶,我烧了开水,凉一点给他灌下去,再弄了冷毛巾搁他额头上,别的不管先退烧吧。
我看了他身上的伤,其实也就两处,一处左肩一处胸部,包扎也还专业,应该是处理过再来这儿的。渗出的血大概是伤口裂了,这会儿也止住了。他刚脱衣服时,我看了一身血真吓一跳。
他是来逃难避祸来了。
人又瘦了,还阴沉,刚才进来时凶巴巴的,冲我喊:“真他妈贼胆大,晚上能瞎开门的么,有十条命也挂了。”
气势都变了,还敢凶我!我欠了这小混蛋什么?
我也不敢睡,不停给他换冷毛巾,喂他喝水。
“哥……”床上的家伙叫唤,还想坐起来。
看了表差十分五点,我走到他跟前,实在拿不出好语气:“别动,躺着吧!”
“哥,我——”见我神色不善,又不说了。
看他舔着干裂的嘴唇,我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我不喝了,哥,你给灌了多少水啊,我、我要尿尿。”
“你他妈真是恶人屎尿多!”我欠你,你个小祖宗。
晚上方便我都去附近公厕,想想在这也不方便:“再熬一会,我带你去我那儿,很近。”
他抿唇:“真的很快啊?我忍不了多久。”又可怜兮兮的了。
我把当被子盖的军大衣批在他羽绒衣外面,给他裹了大围巾,才和他出了门,在店门上用粉笔写了“歇业一天”,推了我的老爷车:“上来吧!”指指自行车后座。
小鬼夹着两条腿:“哥——”
忍不住了。
“又没人,就地解决吧。”
看看地上的鞭炮屑屑:“不好吧,大过年的在别人铺子门前……”
“属你最烦!”我把车停了,从腋下搀着把他弄到公厕,果然是急了,可越急越办不成事儿,他穿得臃肿一只手不能动,死活拉不开裤链,眼看都憋出汗了,我只得过去给他拉裤子把尿。
一泡尿把他给爽的。
边尿尿还边说:“哥你真好。”
“尿尿不准说话,没人教你么。”是没人教他,我咬咬唇。
“嘿嘿……”
“尿的时候把牙咬紧了,这习惯养好,到老牙都不会掉。”
看他牙咬得死紧,心想,也不知看不看得到他变成一颗牙也不掉的老头儿。
喝水排泄出汗,烧反倒退了好些,额头也没那么烫。他坐上我自行车,一只手紧紧扣住我腰,天还很黑,风呼呼吹,刮在脸上有点疼,我一只手空出来捂住他的。可别冻了,小祖宗。
突然想到《萍踪侠影录》,张丹枫和云蕾那一路走的时候巴望着路永远不到头。
唉。
一会就到了我自个儿的窝,可惜里面只有床和一点零碎东西。
我开门的时候死小子就探头探脑,进了屋反倒不动了。我推了他一把:“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被子,你还得躺着,这床好久没睡可能有点湿,我看看有没电热被,好像带过来一条……”看来这罗嗦我还是遗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