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身体敏感更盛以往,只一会儿功夫,冯晴已是连连喘气,喉间的呻吟一声声逸出来,却还要隐忍着开口问她:“啊我只要、只要我嗯?”
“嗯,只要你,只要你。”穆罗云也连声低喘,一连串的吻落在他心口:“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啊——”
不知是因为这句珍而重之的承诺,还是腹中孩子的一次翻身,冯晴浑身一颤,腰用力地挺起来,终于泄了身,无力地倒下去。
穆罗云虽说还未尽兴,哪里又真的舍得让他受累?一抬手把人裹进自己怀里,稍稍平复了一下,便轻轻让他退了出来。
冯晴还有点喘,双手挂在她颈上,仿佛调动着全身的力气,勉力贴在她身上扭了扭,糯着声喊了一声“陛下”。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继续了。
穆罗云心疼得伸手,把他扭来扭去的身体固定在自己怀里,捏了捏他的腰:“别动我要你是要一辈子,不是一夜两夜,一年两年。等你好了,我再一次吃个饱吧。”
一场欢爱下来,冯晴出了一头一脸的汗,连鬓发都湿漉漉的。穆罗云低头亲了亲:“很漂亮。”
冯晴讶异地抬头,穆罗云便顺势吻了他的唇,笑眯眯地重复道:“我家夫郎很漂亮的,下次你再用庸脂俗粉来比,我就生气了。”
冯晴闭着眼,像是在享受她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的温柔,许久才“嗯”了一声,埋进她怀里。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暴雨浇灭了书墨阁的大火,宫人们找到了温音的尸体,却没有发现温子墨的踪迹,她想说宝贝你知道吗,温子墨和温音居然也有拆伙的一天,她想说她在玉香压箱底的服饰中发现了静国的衣物。
然而最终,她看着怀里人鼻翼微动,长长的眼睫颤啊颤的,只是低头,亲了亲他微白的鬓角:“好好睡。”
走水(下)
屋外的雨下了一整夜,直到早上,雨势也丝毫未小。书墨阁大火,宫廷之中事务繁杂,这一日的早朝自是免了。穆罗云却还是天未亮就醒了过来,见冯晴还依在身边睡着,想到昨夜的他,忍不住笑了笑。相处越久,越觉得这人像是一坛陈年美酒,芬芳四溢,让人心醉。
冯晴怀上孩子之后就十分渴睡,加上身子渐好,晚上多数时候能睡得安稳了。今天却似睡得很不舒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皱了好几次眉。
穆罗云瞧着也有点担心,索性伸手把他摇醒了,温柔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冯晴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还是灰蒙蒙的天色,不满地嘟哝了一声,似乎在埋怨她吵醒了自己,曲了曲膝,小声道:“天凉了,又是阴雨天,有点疼。”
穆罗云会意,给他掖好了被子,起身点亮了灯,吩咐人送热水来,一边在床尾坐了下来,把他的腿放到自己身上,手伸进被子里替他合掌捂着。
冯晴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睡意倒也散了,他身子渐渐沉了,很难挺身坐起来,就伸手往后撑了撑,想坐起来,却被穆罗云瞪了一眼:“别起,早上天凉,被窝里捂着吧。”
昨晚上那么折腾了一场,冯晴身上也没什么力气,闻言倒是十分乖顺地躺了回去,问她书墨阁的情况。
“屋里东西烧得七七八八,要不是这场雨,可能什么都剩不下了吧,”穆罗云叹了一声。
冯晴沉默了一会儿,才掩去眼中的悲悯,问道:“温子墨和温音放的火?那书墨阁的宫人们呢?”
“别担心,宫人多数都逃出来了,”穆罗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见宫人把热水送了进来,便暂时停了口,等人退出去,才拿大氅把他裹好了,扶他坐起来:“来,把腿上泡暖。”
冯晴应了一声,弯腰要去挽裤腿,但他如今肚子已是不小,鼓鼓地挺在身前,挡住了弯腰的动作,只能侧着身去够,穆罗云眼明手快地拦住他,蹲□替他挽好了,一边道:“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侍卫们没找到温子墨。”
“嗯?陛下是说温子墨逃了?”冯晴一愣,一时竟连她蹲跪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发现,半晌才缓缓道:“也对,这的确像是温音的个性。就算自己死了,也惦记着给我找些闹心的事。”
穆罗云正迟疑着要不要把玉香那里的发现告诉他,就听到他痛呼了一声,不由吓了一跳:“怎么了?”
冯晴面色煞白,指了指左腿,喘了好几下才能完整说出话来:“抽筋了。”
穆罗云“嗯”了一句,替他揉了揉泡在水里的小腿,忧心道:“太医说孩子大了腿上会肿起来,好像已经有些肿了,难受么?”
冯晴摇摇头,这才发现她竟蹲着身给自己按摩,连忙要拉她起来:“陛下快些起来,这像什么话。”
“别闹,又没旁人在,有什么像话不像话的,”穆罗云不肯,依旧顺着腿上经脉用了点力推拿:“不是抽筋么?朕问过苏辰,她教过朕怎么按。”
冯晴眼中一热,见她散着长发一脸认真的仰着脸看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陛下”
穆罗云极少见他这样动情的样子,连忙哄他:“这就不好意思了啊?昨儿晚上不还凶巴巴地不许朕看别人么。”
冯晴知道她在逗自己开心,便应景地笑笑,嗔了一句“才没有”。水的热度和恰到好处的揉捏让腿上的酸痛很快缓和下来,冯晴舒服地眯了眯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那柳瑜和玉香那里怎么样?”
穆罗云好笑地看着他犯困的模样,给他腰后面塞了个枕头让他歪着,一边道:“玉香跟静国可能有点联系吧,他的身份十有j□j是伪造的,朕已经命人顺着线索去查了。柳瑜那里倒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你也可以稍微放心点,别替你三姐夫担心了。”
“静国?陛下是说静国灭了之后的那个流亡朝廷?”冯晴不可思议地道:“先皇通缉过几次之后不是就散了么?”
“嗯,至多不过几百个人,还有小半是那个小皇帝的侍人呢,”穆罗云也觉得像是个笑话,给他解释道:“人太少,随便找个村子镇子躲着称帝称王的,倒还真是不好找,也亏得还有人肯为他们卖命。”
“陛下,虽是藓芥之疾,也小心些,”冯晴却有点忧心,直起身来看着她:“臣不想看到陛下受伤。”
穆罗云心中一暖,点点头把他揽住了,摸了摸他圆鼓鼓的肚子,隔着衣服在他肚子上亲了下:“好,朕一定万事留意,绝不让你和宝宝担心。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吧,朕今儿不去早朝,你宫里的事朕替你打理了。”
冯晴又打了个哈欠,却还是摇摇头起了身:“然后陛下又去跟旁人说臣昨晚上累着了么?”
穆罗云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拿自己以前乱吃飞醋哄苏辰的话取笑自己,也并不着恼,朗声笑起来,亲手给他套上暖靴,没脸没皮地蹭在他耳边道:“嗯?难道昨晚没累着么?那下回朕要再努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