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孩子呢?
就连周世海,在一时难以接受和悲痛至极之下,都忘记了孩子的事情。
直到后来,周世海才忽然想起孩子的事情,他问了当时在场人员的情况,但却无一人记得,毕竟那时的情况混乱,谁也没有注意这事。
周世海又想到了事故录像,可遗憾的是当天那地方的摄像头坏了,所以没有什么也没有拍到。
无论他再做什么,一切都已经是枉然了。
那个曾在他怀中嗷嗷哭叫的婴儿……应该是没了。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爱人和她的孩子。
梁西宁一早就知道程月被周世海给关了起来,只是她一直没有告诉陈因。
只是后来,当她忍不住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
这么多年过去了,梁西宁和周世海一直都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两人都有自己的家,都顾忌着自己的家庭和社会地位,所以没有撕破脸,节外生枝。
梁西宁没有做什么,或许是因为陈因于她来讲,只是回忆中的那个美好少年,并不是她全部的生命,所以无须因此而做过多的事情。也或许,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傅胭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离奇的爱情故事。
不,不仅是离奇,她甚至觉得浑身发冷。
傅胭实在是无法想象,一向温柔儒雅、风度翩翩、给予过她许多慈爱与关怀的长辈,年轻时候,居然会是这样极端到有些……有些可怕的人。
周世海说完,用手捂住脸,傅胭看到他的指缝中,渗出了眼泪。
经过岁月的磨砺,他心中的悔恨与自责不减反增,每当想起,便是蚀骨灼心般的痛苦。
“董事长,您……”傅胭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想要出言安慰,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不是没话说,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眼前终身将在悔恨痛苦中度过的周世海让傅胭眼眶发酸,但那无辜的一家三口,却让她禁不住掉下了眼泪。
可能人类,就是这样容易在感情之外产生同情和怜悯的生物。
傅东静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精神有些恍惚。
梁西宁怨恨她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逆转的程度。
“那个女人就是一个肮脏恶心的贱人!你也一样,我看到你只想吐!”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牵着你们母子的手,走进我家的那一刻。”
“是她勾引了父亲,破坏了我的家庭。”
“就算你不同意迁移墓地这件事,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父亲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带走。”
“……”
“不是这样的。”
从头到尾,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被梁西宁给攻击的体无完肤。
走在大街上,傅东静还在想着小时候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很少笑,眉头经常皱着,嘴里总是在无意识的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后来父亲出现了,母亲的脸上有了笑容,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蹙着眉头,眼角时常带着深深的愁绪。
怪只怪当时太小,关于自己和童年好友的趣事倒还记得七七八八,但大人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了,能记住的,也都是一些和父母的交流和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