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因着积雪融化的屋顶露出个尖来,其余目光所过之处,仍是一片白茫。
冷风灌入他的喉咙,酥酥麻麻的痒意,许惊鸿捂嘴也压不住那阵阵咳嗽,“咳咳咳……”咳得面上青筋暴起,嘴角渐溢出血来,许惊鸿掏出块帕子慌忙擦了去。
他那嘴唇便失了颜色,变成病态惨白。
“你没事吧?”云初师靠过去,瞧着他的脸色,她敛住了神色,柳眉蹙起。
这病,不轻。
“我略通些岐黄之术,我替你把把脉。”
云初师欲上手替他把脉,但许惊鸿把手收回衣袖里面,避开了她的触碰。
“不必劳烦云姑娘,只是老毛病犯罢,多谢云姑娘……”许惊鸿用帕子压了压嘴角,扯出个笑容来,“许是这清风惹人急罢。”
外头的风从虚虚半掩的窗子窜进屋内,让屋内的暖意降了下来,冲淡了屋内的沉香,带走了纸笺燃烧之后的余味。
笔下的墨滴落在纸上晕开让干净的纸笺留下污痕。外面的冷风不断扑在他身上,不过他却不甚在意。
子桑宁不停摩擦着手上的笔,只听得窗格子相碰撞的声音,他才回了神,眸下一凛。
风把窗子吹开了,冷风灌入室内,散开了沉香燃烧的味道。
依着许熙那性子,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倒不必告知师父。
屋外的风依旧呼呼,云初师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着,心思百转千回。
她侧过头抬眼望了澄净的天空,眼前出现了一抹红。
“可有线索?”来人当机立断,直奔主题。
云初师使点劲,停住了在晃荡的秋千:“没有头绪。”
子桑宁负手立于初师身侧,瞥了一眼她的微微浮肿的眼睛,想起了那双红的眼眶,出声道:“清桑郡竟盘旋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那妖神是有人偷习禁术而创的,衙门捕头,衙门请的道士皆离奇死亡,也许不是人祸而是妖祸。”
云初师眼前一亮:“如果我们可以接触到他们的尸体,或许可以捕捉的到蛛丝马迹。这人死了,现场虽被破坏,但若真是妖祸,妖法定会有所残留。”
子桑宁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这个法子可行,或许我们可以捕捉到些许什么。”
闻言,她望向子桑宁,又开口道:“我在想到底是何人在偷习禁术供养妖神,据古书记载,若供养妖神,可是需耗费自身大量精血和灵力的。”
“也许是妖为呢?”
云初师摇头:“不可能。”
子桑宁疑惑:“为何不能?”
云初师解释道:“你想想,妖为何要耗费这般精力去供养妖神?这妖若想得到无上妖力,他最快的法子是去吸人精血,吸人阳气,便可增强修为。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万一遭受反噬,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云初师似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赶忙道:“自然,像我这种好妖,是很安分守己,善良大度的。”
子桑宁若有所思:“你竟知晓这么多?”
云初师挠了挠鼻翼:“无他,涉猎广泛,耳熟能详罢。”
子桑宁问道:“那你认为许惊鸿如何?”
云初师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先前我曾因老者身上的妖气混杂着和许惊鸿身上相似的草药味而怀疑过他,但许惊鸿身上并无妖气,单凭他一介凡人,断无杀妖之力。”
子桑宁仍是负手立在那里:“莫不是和你一般,无妖气?或是特意隐藏起来了?”
听罢,云初师摇头:“我试探过了,他并无灵力。”
“还是应当留心,你可知他身上的佛珠可是来历不寻常?”
“你见过他?”云初师转过身子,抬眸望他。
子桑宁颔:“那日恰巧被我瞧见了他腕上的东西,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无害。”